說干就干,元娉婷禁了關月鳶的足,叫她安生養傷,剛扶著腰走出門外,就見關績虎步生風地走來。
元娉婷只瞥了一眼,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刻邁步上前,反手提溜住了關績的耳朵。
旁人連忙側過臉去,就當做沒看見一樣。
「誒呦,夫人,夫人!這又是生哪門子氣?」
「你也知道要臉,鳶兒和你出去一趟竟然收了那麼嚴重的傷,你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連女兒都護不住嗎?」越說越難過,元娉婷鬆開了手,開始止不住的哭泣。
關績見狀心裡一慌,連忙湊上前,擁著元娉婷往自家院子內走,一邊低聲說著好話,「夫人別哭,你可不知,我閨女在圍獵中立了大功,獲了頭獎,再過上些時日,恩賜的聖旨就該下來了!」
卻越說越惹得元娉婷生氣!
「你只顧著獎賞,難道鳶兒受傷還能給你大將軍的臉上貼金不成,也不怕外人笑話,連自家閨女都護不住的大將軍是個什麼樣子的大將軍!」說罷,一手敲在實木桌子上,鐲子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來。
「誒呦,手疼不疼,夫人別生氣了,鳶兒我去看過了,傷口不深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那也是我閨女,怎麼可能不心疼,可我關績的孩兒,不論男女皆有大義,到叫世人看看什麼叫做『關家一女不輸男』。」關績嗓門極大,尤其是最後這一句不倫不類的詩句,元娉婷倒也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哪裡是不心疼女兒,尤記得鳶兒剛開始練武的時候,手上都是磨出來的血泡,元娉婷挑著燈為睡著的關月鳶挑血泡,而關績大男人家家的,竟在一旁流眼淚,這次鳶兒受傷,相必他也懊悔不已……
這樣想著,元娉婷的氣去了一半,開口,「可女孩子家家的,手腕上若是留了疤,還怎麼尋一個好人家。」
聽元娉婷的語氣漸緩,關績連忙道:「誰還敢嫌棄我鎮國將軍的女兒不成。」
聽他又開始要誇誇其談,元娉婷錘了一下關績的胸口道:「說那麼多,你倒是找一個名門權貴的公子上門提親啊。」
這可真是不好找,若是隨便能找到,關績何苦耽誤這些年!往常的公侯世子,沒一個能打的,這如何與那姓聞的女婿相比!
又要武功蓋世,又不能是個莽夫,關績這麼些年也就一個瞧得上眼的,那就是寧遠侯的小侯爺!
只奈何皇上天天給他上眼藥,可除了小侯爺,滿朝文武竟找不出來一個能配得上他閨女!
關績正扼腕嘆息著,腦子裡卻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一個人來,便一拍大腿問:「夫人,你覺得兵部尚書之子配不配得上我兒?」
*
近來幾日,上京都在流傳兩件事。
一是久纏病榻的永寧侯小侯爺薛岫白竟然就是塞北立下赫赫戰功的薛北。
二是太阿氏族的公主求嫁『薛北』。
北族歸順,擇選公主前來挑選夫婿,這是結秦晉之喜的大事,旁人皆羨慕不已,紛紛向『寧遠侯』薛長意賀喜。
自薛岫白身份暴露,宣帝昭告天下不算,終於想起來三年前被貶為伯候的薛長意來,為示公正,加官進爵又成為了寧遠侯,承世襲。
這哪裡是復爵,這分明是位薛岫白鋪路,薛長意咬緊後牙槽還得應付連連不絕前來報喜之人。
「寧遠侯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靖安候到寧遠侯府中吃酒,低聲道。
「哦?」
「那太阿氏的公主若是真嫁給了小侯爺,那你們家手握兵權,又有北邊靠山,皇上厚愛,當再升一級。」
薛長意不搭話,連連灌了三杯水酒下肚。
「長意?怎麼不說話?莫不是三年關傻了不成。」靖安侯笑著打趣。
若不是擢升『寧遠伯』為候的聖旨,這府邸生生被官兵把手了三年,不算圈進但也差不多了,靖安侯打心底里瞧不起薛長意這人,明明是靠兒子才攀得上皇權,還一臉的算計,整哪出迫害嫡子的破爛事兒,這麼好的機會,不得調侃兩句。
直到將一壺清酒喝了乾淨,薛長意這才抬頭看向靖安候,接著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掀翻了桌子。
霎時間酒菜橫飛,將眾人嚇了一跳。
靖安候衣袍上兜了個大豬蹄子,沾滿了醬汁,十分狼狽,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薛長意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你……你……」
薛長意也不管,竟鐵青著臉,自繞開眾人走了出去,只是可惜了這一頓好飯。
皇宮內。
邢鶴眠正癱在薛岫白的書桌前,唉聲嘆氣個不停。
直叫薛岫白忍無可忍,才緊了緊眉頭放下手中的信紙,問他,「你還有何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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