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閒下來,一閒下來腦中就會亂鑽東西,什麼薛岫白受傷……靈安遇險……關績命懸一線……
今日風大,陰沉,烏雲壓頂,黑黢黢的籠在城中,關月鳶心跳的有些快,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籠上心頭。
「小姐,不好了,城內湧進來許多難民,咱們府里去採買傷藥和米糧的下人,被搶就算了還被打傷了腿!」葉伯絮絮叨叨的怒罵,現在的流民瘋了不成,連他們鎮國將軍府的東西都敢搶。
「流民?現在正值迎春,沒有冬季食物短缺哪裡來的流民?」
大梁西北地區苦寒,封狼居胥倭寇緊盯,試圖侵犯我國領土,百姓的糧食與棉衣都送給苦寒的士兵了,只得往南去。
太子最為突出的政績就是大力整頓流民,在沿途幾座省份城郡都設置了流民所,擁有完善設施與政策,辛勤勞作用工分可換取食物與銀錢,此方案一出,基本絕了幾十年流民不安定的因素。按道理來說,流民怎麼可能到達上京呢?
「不知道,聽說流民泛濫還打砸了不少城北的酒樓與玉器店。」葉伯咋舌。
城北?
那不是離二囡的府邸特別近?
「京兆伊沒管嗎?」關月鳶緊張追問,二囡現在身子重,要是被驚擾到可怎麼辦。
「流民四起,京兆伊管不來,他們就那些兵哪裡夠用,這不還想著來借咋們將軍府的府兵。」
若是往常,借也就借了,可現在關月鳶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前梁對軍隊士兵管轄嚴苛,府邸設有私兵者誅九族,但也導致軍隊錢糧睏乏,兵臨城下時竟然拿不出一隊人馬。
後梁時,圈養私兵變被默許,但數量有更為嚴苛極致的審查。
四品官下,沒有權限,四品官上,以一百為底,每升一級,提升一百。
一品大將,可養五百。
話是這麼說,但能養的起府兵的暫時還只有鎮國將軍府。
一名士兵每月九錢銀,拋開訓練、吃喝拉撒睡,每月沒有千兩支出哪裡出的來,這幾年元聘婷將府中大小事務安排得當,又開了兩家盈利的酒樓茶館,連鎖的成衣店開滿了南方,再加上宣帝每月賞賜,賺的錢全都搭在了私兵身上,這才過活。
但京兆伊想借兵卻不提,而是暗戳戳的打探就讓人有些不適,難不成是看她年紀小,管不住手下的兵?
關月鳶一拍手對葉伯說:「去,給我圍了新任侍郎沈淮序的府邸,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去。」
*
如今要說誰是當今聖上眼中的紅人,那必定是新晉禮部侍郎沈淮序了。
年紀輕輕,政績顯著,丞相門生,又迎娶貴女,手握扶搖直上的話本子,如今夫人又有孕在身,今年定能添一個麒麟兒。
聞清韻聽著那些夫人的讚揚,面上帶著笑,心中卻毫無波瀾,她用手撫了撫肚子,雲滿立即就走上前來。
「夫人,到點兒了金大夫要來問平安脈了。」
金大夫是上京有名的婦科聖手,祖上世代御醫,也就是現在的禮部侍郎才能請得動金大夫,那些夫人眼睛裡露出些艷羨,有眼力的告退,留下分量不清的禮物。
聞清韻眼光閃了兩分,這些禮物還是得換個法子再送回去,又不折了各位的面子。
她扶著雲滿的手起身,抬頭,剛好吹進廊房一陣風,打散了息在樹枝上的兩隻麻雀。
「夫人,大人又去了那處屋子,信也已經送出去了,被我們的人攔下來了。」雲滿低頭朝聞清韻的耳邊說。
聞清韻聞言一怔,心中有一種大石往下落到谷底的感覺。
沈淮序最近有些不對勁,每日早出晚歸,問就是說朝堂之事工作繁忙,讓夫人不要多想。
但是聞清韻身子弱,往年都要吃由丞相府特別調製的藥丸,嫁人後依舊沒變,沈淮序每月初都會專門去丞相府將藥拿回來,
以視珍重。
可這個月,他竟然忘記了。
若不是丞相府哥哥差人送來,還說上一嘴,最近不見淮序,這才引起了聞清韻的警覺。
一查之下,果真,沈淮序在外面有個宅子。
三進三出,和府邸的配置也大差不差,什麼親手設計的假山,涼亭,就連水池中的魚的數目都一模一樣。
哦,還有一點不同,那個宅子的地理位置更好些,在上京中心,稱為上京之眼的好地段。
「信呢?」即便已經告訴自己很多遍,但依舊心如刀割,聞清韻顫抖問。
雲滿將袖中的信拿出來交到了聞清韻的手中。
信封上是沈淮序仙風道骨的字跡。
『一一親啟。』
聞清韻頓時感覺頭暈目眩,事實擺在眼前她才相信,外面這般那般好的相公,竟然在她有孕後納了個外室!
聞清韻忍著心痛打開了信封,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她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
肚子有些不舒服,聞清韻連忙捂住了肚子,此時就瞥見了信中落款前的那兩個字『懿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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