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語速緩慢,「或者,我說得再明白一點,你之前是不是接過我爸的委託?」
「……」
微妙的靜默。
幾息後,裴遠之淡淡地『嗯』了一聲,反問她:「你從哪裡知道的?」
季舒楹閉了下眼。
原來是真的。
一陣陣的費解,以及荒謬襲來。
她不可能照實回答,睜眼後,季舒楹換了個說辭,「我爸跟我說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具體什麼時候跟KS接洽上的?」
裴遠之說了個時間。
算了算時間,那個時候,兩人還未領證,也還未見過鍾女士。
「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季舒楹努力控制呼吸節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顯得太抖,「如果一開始你不認識季茂明,就算了,但後來在醫院,你應當知道始末,為什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而她也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對自己隱瞞這件事。
「我沒有隱瞞過你。」
「那你也沒有告訴我!」
「季茂明很早就撤回了代理,且有保密協議,我要告訴你什麼?」
「如果他不撤回,難道你真的要作為他的委託律師……」
季舒楹還沒說完,已被裴遠之打斷:
「首先,這件事並未發生,你的假設不存在;其次,接這個案子的代表是整個KS事務所,不是具體某一個人,更不是我,這兩者的區別,你混淆了。」
季舒楹氣得手指都在抖,「有什麼區別嗎?如果你不想讓團隊接下這個委託,完全可以做到的,有什麼非接不可的理由呢?」
「還是說,在你面前,利益比感情重要,賺錢、案源、客戶、事業,這些東西,都比我的感受更重要?只要能賺錢,其他的都不必考慮,是嗎?」
「不是一碼事,沒有對比的必要。」裴遠之淡聲道,「你這樣毫無理由地問責我,我會覺得你在無理取鬧。」
腦子裡繃緊的那根皮筋,被那句『無理取鬧』,倏地一下扯斷了。
季舒楹猛地站了起來,很想將手機砸到牆上,又勉強忍住,「我無理取鬧?明明是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也沒有考慮過我和媽媽的利益!我父親婚外情出軌,你難道不該站在我這邊?別說委託了,連看都不該看一眼!」
「你就是自私而已!不然這件事,你憑什麼不告訴我?又憑什麼要接下來?」
越想越氣,季舒楹口不擇言。
她的話像石頭砸進冰湖裡,咔嚓一聲,原本冰封的湖面,出現了道道裂縫。
「我自私?」
電話那邊,裴遠之情緒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語氣有些冷,「我如果真的自私,就不會和你結婚,更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你做到什麼地步了?」季舒楹難以置信,「懷孕的是我,孕吐受苦的是我,你做了什麼?」
「所以你從來都覺得我什麼都沒做?覺得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不知是不是季舒楹的錯覺,裴遠之的語氣更冷了。
血液往大腦上涌,季舒楹咬了咬牙,「不然呢?你做了什麼?差點讓KS成為我那位好父親的律師團隊麼?除了最基本的責任外,你做了什麼?你但凡有一點在乎我,都不會這樣做!」
一口氣說完整段話,季舒楹胸口劇烈起伏著,額頭滲出薄汗,握著手機的掌心也被汗潤濕。
她豎起尖銳的稜角,等著裴遠之的反駁。
出乎意料的,那邊沒人說話。
長達十幾秒的沉默,電話里誰都沒有開口。
只能聽到一道長,一道短的呼吸聲,深深淺淺,交錯起伏,都不平靜。
砸破了冰封湖面的石頭,陡然沉入了深藍色的湖水裡。
旋轉著,無聲著,隨湍急的水流沉了下去,埋入黑色的湖底,所有的響動都被黑色湖水包裹住,聽不見一點回聲。
裴遠之靠在牆壁上,長腿微曲,良久後,他直起身,往餐廳門口走去。
「我們說的不是一碼事。」
無論是語調,還是咬字,電話那邊裴遠之的聲音都恢復了平日一貫的理性與克制,「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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