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絳紫色旗袍,華貴又雍容,笑盈盈走過來,親切喚,「禮禮!」
喻禮耳根發癢,就算她們曾經是姑媳時,梁楨也沒對她這麼親切過,而且遠在二門外,她就過來迎接她了。
喻禮彎起唇角,柔和喚「姐姐。」
梁楨含笑神情微微凝固,片刻,她應一聲。
她牽住喻禮的手,「這次是我辛苦你了,咱們先到花廳小坐,然後再到會議廳開會。」
會議廳人很多,五湖四海的梁家人都從海外飛回,梁楨對這些人不冷不淡,只對喻禮如春風般溫暖。
她接連讓喻禮喝茶,喻禮只是垂眸微微抿一口。
梁楨也察覺出她刻意的疏遠,這跟那天她們一起拍照片時的態度大相逕庭。
既然察覺到她的態度,梁楨也沒有繼續熱情下去,她說:「會議開始還早呢,我讓人帶你到梁園裡轉一轉,一會兒開會時候,我再讓人去叫你。」
說著,她起身,便走出花廳去忙別的了。
梁楨一走,其餘的梁家人目光瞥向喻禮,有三五人膽大的,便走過來跟她寒暄,「喻總!」
「喻總,上次見您還是在拉斯維加斯,可惜那天您趕時間,咱們沒好好聚一聚,您看——」
他話還沒說完,另一個插話,殷勤道:「喻總,您去拉斯維加斯是去看大公子的吧,可惜了,大公子完婚的時候我在北美出差,沒趕上,不過好在賀禮送到喻公館了……」
團團圍上來的人很多,喻禮認識得很少,不過忘事是「貴人」特權,誰也不會拿著一點去指摘她。
簡要寒暄過,喻禮讓溫婧留下來應付,她出門接電話,打電話過來的是喻景文,她同父異母的大哥。
聽筒里,他的聲音冷而譏誚,「喻總什麼時候這麼閒,連別人的家事都要管?」
看來他已經從林惠卿那裡知道她不准他們離婚的事情了。
喻禮走到花廳後的竹林里,涼風徐徐,林木幽靜,不時,湘妃竹沙沙作響。
她漫步在竹林幽徑里,垂眸望著蔓生在竹子旁的雪白瑩潤的小花,「管你的家事,是我身為喻家一家之主的義務。」
在喻景文第二句質詢開始前,喻禮道:「想離婚可以,你自願脫離集團,淨身出戶,我便代表喻家,同意你離婚申請。」
喻景文沉默片刻,淡淡道:「喻禮,阻攔我離婚不過是你想要鞏固權力的藉口,你未免野心太大,趕走一個哥哥還想再趕走一個。」
喻禮的語調同樣淡漠,「好像,二哥是被你檢舉入獄的。」
「遞證據給我的是你!」
喻禮輕輕問:「你有證據麼?」
喻景文啞口無言。
這件事他只是推測,從沒有證據。
畢竟,過往二十年,跟喻景堯關係最近的一直是喻禮,除了喻禮,誰能拿到那些致命證據呢?
他沉默片刻,很快又笑了,「你二哥要出獄了,過往的事情孰是孰非,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到時候,是非對錯自見分曉。」
喻禮掛斷電話,冷意徹骨。
她意識到在竹林里待了太久,冷風把身體凍透了。
她轉身,想回花廳暖暖身體。
剛要走出竹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的對話聲,她頓住腳步,凝神細聽。
「你們家喻總到哪裡去了?」
「我沒看見,正要去找她。」
「正好我也去找她。」他說:「她喜歡清淨,保不齊就在前面的竹林里,我去找,你到花廳等。」
喻禮聽到這一句,立刻轉身往裡走,她步伐很輕,生怕驚擾到外面談話的人,招致麻煩。
她沒有繼續往竹林深處走,而是向西橫穿過竹林,出了竹林,前面是一頃碧湖,湖波蕩漾,清光燦燦,再沒有可遮掩的地方。
好在一座透雕石橋橫在碧湖之上,穿過石橋,是一座五層藏書樓。
喻禮毫不遲疑踏橋走到藏書樓前。
藏書樓里有管理員,看見喻禮,客客氣氣說:「您在自助借閱機上登記一下再進去借閱。」
喻禮:「……」
知道的以為這是私人藏書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公立圖書館。
喻禮只好走進去,掃臉登記,玻璃大門徐緩打開。
她剛走進去,走到D區翻了本書看,又聽見剛剛那個管理員輕聲細語,「二少爺,您也是來看書的?」
梁宗文嗓音低沉,「剛剛有沒有人進去?」
「有位特別漂亮有氣質的小姐進去,她剛剛在機器上登錄了,你可以看登記記錄。」
喻禮翻書的動作一頓,中央瞥見電梯,又抱著書到電梯口。
恰好,電梯裡有人,下一刻,電梯門打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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