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捏著茶盞,薄透的青花瓷盞凝在指尖,指尖微微泛白,他眸光平靜如水,呼吸卻微微顫抖,緩了片刻,他說:「跟舅舅在一起,是三小姐對二公子的反抗。」
陳西平點了下頭,「可以這麼講。」他說:「我一直勸慎之不要淌喻家渾水,不止他家家庭環境複雜,禮禮跟景堯這一對兄妹之間的情況也複雜啊,哪一個女婿能經得起這麼厲害的大舅子?」
程濯斂眸,靜了片刻,他抬腕看表,起身,「快到時間了,我們出發去喻公館?」
陳西平本想繼續往下講,見程濯的面色蒼白冷清,便止了聲,點頭,「好,我們該出發了。」。
程濯跟陳西平很快便抵達喻公館。
薄雨停歇,喻公館門前的人還沒有散盡,長長的車隊堵在門口。
陳西平看著窗外,「咱們得等一等才能進去。」
程濯溫聲:「我撥個電話。」
陳西平笑,「好啊,你有門路,咱們就能快一點進去啦。」
接到程濯電話時,喻禮正走在通往喻景堯別墅的路上。
喻景堯走在她前面,慢條斯理的,邊觀摩著兩年不見的風景,邊悠閒得跟喻禮說話。
喻禮很淡漠,他說十句,她只接一兩句。
鈴聲響了,她停住腳步,偏頭接起,話語柔和起來,「怎麼了?」
他說:「想見你。」
喻禮是體貼的愛人,樂意滿足另一半不是很過分的請求,「我馬上回去。」
「我在門外,只不過隊很長。」程濯抬眼看向陰沉的天際,「陳院長也在,不要讓老人家久等。」
喻禮說:「好辦,我讓管家去接你們,你們從後門進來,那裡清淨,我這就去接人。」
「好。」
掛了電話,喻禮便觸及到喻景堯陰冷的眼神。
這眼神喻禮很熟悉,從前,每逢她跟梁宗文親熱的時候,他總是隱在暗處,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像一條嘶嘶作響,不見天日的毒蛇。
他慢慢走過來,腳步步步逼近她,眼底的墨色濃郁,似乎要吞噬掉她。
「不是已經離婚了麼?怎麼還這麼親熱?」
他以為給她打電話的是梁宗文。
第29章 收戾氣。
在喻景堯步步朝她緊逼的時候,喻禮出奇冷靜。
她最無措、最慌亂的時候已經隨著那張被砍碎、被焚燒的小葉紫檀木架子床消失殆盡。
唇角輕動,想說無窮的滲著毒汁的話,望見他英挺眉目,話還是咽在肚子裡。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身上流著相同的血,天下沒有誰比他們倆更親近,即使他犯了錯,也已經在監獄裡受了兩年苦,她該諒解,而不是怨恨。
她溫和說:「不是別人,是陳院長。」
「他來為你接風,現在在門口等著。其他人可以慢待,他不行,我要親自到後門接他。」
喻景堯半點不信,他望著她瑩潤飽滿的唇,「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去。」
「好。」喻禮面無異色。
邊走,喻禮邊給梁宗文發消息讓他隨管家到後院接人。
既然喻景堯誤會,不妨讓他誤會徹底。。
喻禮和喻景堯到後門的時候,管家跟梁宗文已經到了,乘載著陳西平的車還沒有抵達。
梁宗文關切問喻景堯,「景堯,你跟禮禮談得怎麼樣?」
喻景堯溫和說:「蠻好,禮禮長大懂事了。」
梁宗文不怎麼信,喻禮從來沒有長大懂事過,她只會一次又一次把人氣得心肝疼,「真的麼?我——」
「不信」兩個字還沒有吐出來,喻禮已經抬步走到梁宗文身邊,打斷他不舍時宜的問話,「知道讓你接的人是誰嗎?」
梁宗文留意到喻禮站在他身邊,往旁邊稍微避了避,聲音輕緩,「誰啊?」
即使避了避,她身上的香氣依舊飄散到鼻尖,讓人心尖發癢,呼吸加速,他克制著喉頭咽動,身體極度緊繃,沒有留意到自身後傳來的幽冷的眼神。
喻禮道:「陳院長還有程濯。」
她側眸,「你跟程濯好久沒有見了吧,上次見面,你們不大愉快,趁著這個機會,還可以好好緩解關係。」
梁宗文好久沒有聽喻禮這麼溫和跟他講話,語調放得更加柔軟,「我跟阿濯關係不錯的,他就是那個樣子,冷冷冰冰的,對大姐和大姐夫都沒有好臉色。」
喻禮忍不住笑了下。
她克制著笑意,說:「好啦,反正這是你們倆之間的問題,你的任務就是好好招待程濯,陳院長就由我二哥招待,我呢就落個清閒。」
梁宗文也笑起來,「好好好,你是該好好休息了,一會兒用晚飯的時候,我到你那裡去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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