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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謝琬音當年勸她的話——

在她把那架床燒了之後。

「你們這樣也不是個樣子,不如我給你們做個假身份,讓你們出國,到了國外,天高地闊,誰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呢?」謝琬音拉著她的手,「禮禮,你們是親兄妹,沒有誰比你們之間的糾葛更深,無論你們誰找了另一半,你們兩個這樣的情況,對另一半都是非常不公平的!」

當時,她撥開謝琬音攥著她的手,「走不出的是他,不是我,我相信我能走出另一條路!」

她抱著必勝的信念走進跟梁宗文的婚姻。

結果一敗塗地。

她輕輕閉了閉眼。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沒有必勝的信念了走進任何一段愛情了。

「咯吱」一聲,緊閉的房門開了。

喻禮手指緊緊攥住堅硬冰冷的桌角,眼睛裡的緊張顯而易見,直到望見來人的臉,她緊繃的身體徐徐鬆緩下來。

她跳下柜子,幾步跑到他面前,仰起臉。

程濯垂眸看著她,挺括西服上勻滿粲然的光。

喻禮竟然有些躊躇,她抿了下唇,「你們聊了什麼?」

程濯伸臂將她擁在懷裡。

他擁住她的動作是很舒緩優雅的,力道卻有些大,像是把她緊緊嵌在懷裡。

他的吻落在她耳邊,手掌深深扣住她纖薄的脊背,手臂青筋浮起。

語氣還是沉靜溫和,不疾不徐,「沒有聊什麼,聊一些淺顯的政治話題。」

程濯簡單把談話內容告訴喻禮,得知並沒有發生什麼,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柔軟起來。

程濯緩聲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似乎有些緊張。」

不能說是緊張,或許可以成為「恐懼」。

他望到她因恐懼而驟然放大的瞳孔,指尖青白攥著桌角,肩頸繃直。

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喻禮。

似乎,她對密閉空間裡驟然闖進的人這個場景產生了某種創傷後應激障礙。

喻禮埋首在他胸膛,沒有多想,悶悶道:「我以為進來的是二哥。」

程濯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扣住她腰肢的手臂不受控的發緊。

他垂首輕吻她發頂,掌心憐愛撫過她微冷蒼白的面頰,柔聲說:「不要怕。」

喻禮說:「是我食言了。」

「我理解。」程濯溫和說:「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並沒有跟二公子一爭高低的好勝心。」

他越是通情達理,越讓喻禮覺得愧疚。

輕輕勾住他手指,她輕聲問:「要不要留在喻公館吃頓便飯?」不等他回復,她又補充,「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程濯回握住她的手,沒有絲毫停頓,「好。」

當喻禮和程濯攜手走進喻公館用飯的餐廳時,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驚詫。

喻介臣斂眸笑了笑,側首問謝琬音,「你也知道了?」

謝琬音得意道:「我女兒,自然什麼事都不瞞著我。」

喻介臣只是笑,靜靜看一會兒妻子,目光移到喻景堯身上,他的臉色還不錯,依舊是一副萬事不在意的模樣。

他抬手叫來侍奉的傭人,語氣舒緩和煦,「沏一壺淡竹葉茶給景堯。」

淡竹葉茶祛心火解煩悶,喻介臣的用意顯而易見。

無非是警告他不要在程濯在場的時候生亂。

傭人將盛滿竹葉茶的瓷盞擱在喻景堯右手邊。

他眼也不抬,慢條斯理切割著餐盤中的生魚片。

腦子裡一遍遍描摹記憶深處的那一幕。

架子床懸掛的帷幕厚沉,一絲光都不透,她的身體在昏沉幽暗的帳子內瑩瑩生光,她緊緊攥著並不能蔽體的披肩,妄圖用這樣纖薄的布料遮住羊脂白玉一般的身體。

她太怕了,眼睛撲簌簌落淚,眼睫毛都沾濕了,一綹一綹粘在一起,身體一顫一顫的發抖。

她潤白的腿上還沾著他的東西,沉暗的帷幕里散著一陣陣揮之不去的腥氣,明晃晃昭示他剛剛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他沒有絲毫後悔憐惜,心底生出極致的興奮和喜悅。

對於妹妹,他勢在必得,她終究會完全屬於他。

現在,她卻屬於另外一個人。

喻景堯抬起眼,望向坐在對面璧人一般的一雙男女,唇角勾出的笑意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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