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脊靠在陽台上,乾巴巴的看著裡屋,視線好像一下子有些模糊,泛起漣漪。
什麼時候開始?
很早吧,開始在意,到淪陷,這個過程他清晰的感受過,梁嘉珩知道自己在沉淪,但那又怎麼樣,懶得掙扎。
宋遠航哼一聲,很不情願的夸一句:「她那手段,果然牛逼,回頭追女生,我找她取取經。」
梁嘉珩沒什麼情緒的看他一眼,拉開陽台門,往裡走,留下一句:「杵著在這曬成魚乾吧你。」
那會兒他在想,陳思意手段挺低級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點幼稚的想法。
從來不是她厲害,是他明知道,故意而為之。
心動開始,就註定覆水難收。
席捲而來的夏日,總會帶著冒泡的汽水返場,是限定,是不可缺失。
少年時的心事,像爬滿樹枝的藤蔓,明目張胆,又肆意張揚,又像捲起的一場風,至此吹過千山萬里,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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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安的下棋技術,跟她爸陳文舟很像,走的招數都一樣,陳思意輕而易舉就能拿下。
李悠然在旁邊拱火:「叔叔,你不行呀。」
「老了,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局結束,梁盛安嘆氣,把梁嘉珩招來,「你過來,幫我把面子贏回來。」
梁嘉珩不太想玩這個遊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坐到陳思意面前時,他試探性的問一句:「輸掉,回家會哭嗎?」
多麼難聽的話,陳思意把一盤棋攪和,重新排位,冷笑著:「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我贏了,你就是故意放水,不尊重我的表現。我輸了,下棋不讓女生,你是個直男,一點風趣都沒。」
宋遠航不情願:「陳思意,你這是耍賴,誰跟你一樣大放厥詞的。」
李悠然伸手,一把將他扯下來,「別廢話,開局。」
梁嘉珩垂眸輕笑,意味深長的回:「挺能耐的。」
陳思意懶得搭理他:「……」
幾場下來,毫無疑問,陳思意輸得極其慘,梁嘉珩真沒一點讓她的,到最後她有點泄氣,臉色黑沉沉的。
這人到底懂不懂把妹,一點活路都不給,真直男,幾局下來,陳思意覺得自己玩不起。
梁盛安輕咳一聲,沒想到自己兒子完全不懂風度,也有些頭大,後來旁敲側擊一陣之後,梁嘉珩才在最後一局讓她贏。
陳思意算是發現,他這人記仇得很。
因為趕著回家,下午,宋遠航把訂好的蛋糕從冰箱裡翻出來,他揚言說要給梁嘉珩唱生日歌。
宋遠航唱歌實屬是難聽,堪比山豬叫,他每年耳朵都要遭一遍罪,梁嘉珩是真的沒想聽,不過沒拂他的面子,由著那幾個人胡來。
陳思意把壽星帽纏繞幾圈,兩手往前,剛要往他腦袋上套,發現自己手短一截,於是開口:「你過來一點,我夠不著。」
隔著一張桌子,陳思意能看見梁嘉珩對這個帽子的嫌棄,她猜,以往過生日時,梁嘉珩一定沒怎麼戴過。
遲疑一秒,他把頭探過來,陳思意把帽子套他頭上,站直身子打量,忽然笑起來。
梁嘉珩臉色一僵:「你笑什麼。」
陳思意收住笑,搖搖頭,不說話。
總不能說,他在這會兒看起來像是長了兔耳朵一樣可愛,以他這種脾性,估計當場能跟她鬧起來。
李悠然不知道陳思意笑什麼,被她逗的也莫名其妙笑兩下才開口:「瞎鬧什麼,蠟燭都快燃盡了,梁嘉珩快許願。」
窗簾被拉上,屋內的光線一片昏暗,蠟燭燃燒,猩紅的火苗在空氣中晃動,點點光反射到少年的臉龐,那首被唱無數次的生日歌響起。
梁盛安倒沒他們年輕人一樣胡鬧,他在一片熱鬧的氣氛中,眼眶忽然湧上眼淚。
忘了上一次陪梁嘉珩過生日是什麼時候,只記得是很久以前,有些恍惚。
「梁嘉珩,生日快樂!!」
蠟燭被吹滅,窗簾拉開,戶外的光線照進窗戶,好似一場夢醒來,刺激到梁嘉珩眼睛有些睜不開。
宋遠航今天變得異常欠揍,總是插話:「第一塊蛋糕,給我。」
陳思意:「為什麼?」
說起這個,宋遠航就特彆氣,現在他看見陳思意,就想誇她真是好樣的,把人拐得這麼順溜。
今天他再不掰回一局,以後還有他的一席之地嗎?
宋遠航意有所指:「因為以後,我就沒有這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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