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躍先移開了視線,凌舒用憐憫的眼神多看了他兩眼,準備以後要儘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他好一點。
陳雨琪是同學群群主,好不容易把老同學們在群里湊齊的,不想這麼一鬧後把群廢掉,刷了幾個「和氣生財」「人淡如蓮」的表情包,把話題再往日常生活上拉。
有同學感嘆說:【林舒的未婚夫是薛懷躍哎!那麼大的一個公眾人物,還長那麼帥,我居然就這麼沾光見到了薛懷躍真人了!】
【是啊,真人比媒體拍的帥多了,當時我人都傻了。】
凌舒笑著發了「謝謝」的表情包。
陸示誠知道說些什麼會顯得小家子氣又尖酸,忍了又忍沒忍住:
【不過跟公眾人物步入婚姻還是要注意點吧,有錢人在背後玩得可花了,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想像不到的。不是還有俗語說,「上嫁吞針」麼。】
方涵敏噼里啪啦回懟:【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林舒本身就很優秀啊,哈哈,可能你們男生不太懂林舒穿的背的品牌吧。才子佳人的,總之般配。】
薛懷躍勤勤
懇懇的在本行業內發光發熱,在國際上還用新技術壓了德日一頭,低調謙遜,接過幾個商業活動的拍攝,連大熱綜藝的邀請都拒絕了。而且,薛懷躍的男粉比例很高,群中當即就有薛懷躍的男粉出來反駁。
【別,我們薛哥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亂搞的有錢人確實不少,別牽扯薛哥哈,薛哥還受過表彰呢。】
陸示誠原想撒撒酸氣,竟碰了一鼻子灰,轉而私聊給凌舒找不自在。
【小舒,林昀出車禍了,你就能那麼狠心不去看他嗎?】
凌舒心想何止是看望他,還親眼目睹、親自送醫了呢!
小孩子親身經歷過的生死,比想像中的更沉重。薛懷躍給醫院打了電話,主治醫生說是左腿有粉碎性骨折,全身還有其他多處挫裂傷,要有好一陣子養傷了。
生與死不是在剎那恍惚之間。
是在每一次換藥、手術、傷口破裂又長肉的宛如凌遲的疼痛中。林昀以死相逼,最後獲得的是漫長的康復和父母的眼淚,正常來說,一般的孩子經歷了這一遭,會有心理上的悔悟與成長。
但林昀不是普通的小孩,他的心理狀況很難說。
凌舒從沙發上翻下來,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
薛懷躍看起來還在忙,凌舒貼著書房門口的牆壁站著,想找機會插空跟他打聲招呼。
薛懷躍看到了地面上凌舒的倒影,像一團大貓。
他掩住嘴角的笑意,平靜抬頭:
「怎麼了,有事要跟我說嗎?」
「那個……我準備去看一眼林昀。」
「好,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我就簡單看一下,跟他們也沒什麼話好說,很快會回來。」凌舒詳細報備。
覺得事事都要薛懷躍陪著看著未免過於巨嬰。
她也反思了一下對薛懷躍發的那場無名的邪火,歸根到底,是她的軟弱和不能面對。
以前不能的,現在說不定可以,她想試一試。
「等一下。」
薛懷躍看凌舒明顯不夠暖和的裝束,叫住了她,起身從入戶門玄關處變魔術一般拿出了一頂雪白的絨線帽。夜裡起了霧,說明又降了溫,凌舒肯定沒好好看天氣預報,穿得一如往常。
絨線帽被薛懷躍小心地戴在凌舒腦袋上,沒有弄亂她的髮型。
兩邊還脫垂下來兩個白色小球,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的,看著像成了精的兔子。
薛懷躍念念不舍地隔著帽子摸了一把她的後腦:「去吧。」
「嗯嗯。」
薛懷躍惆悵得想,他還真有點像留守的空巢老人。
凌舒眼裡沒活,他還得抓緊時間趁她不在把衛生收拾了。
要是趕在凌舒歪沙發上邊追劇邊吃水果時,薛懷躍叫她「腳抬一下」,肯定會不耐煩。薛懷躍又給保衛科打了電話,拜託多關照一下出車禍入院的少年一家,有什麼問題早點通知他過去。
出了門凌舒才感受到了多戴一頂帽子的妙處。
腦袋暖烘烘的,呼吸進來的空氣等於事先被加熱了一遍,從頭暖到腳。
看望病人不好空手,凌舒從醫院邊上的一溜排水果店裡特意挑了個格外復古的攤,稱了兩斤紅富士。
每一顆果實都是凌舒慢吞吞選的,有紅白相間的波紋,根據經驗,這種蘋果咬起來有脆生生的甜。放進紅色的塑膠袋裡,凌舒一步一步走得小心,怕蘋果在袋子裡互相磕碰。
蘋果在物質匱乏的童年裡,是難得能隔三岔五上餐桌的水果。一整顆蘋果,還是由姐弟倆分著吃的。凌舒那時候,把蘋果從中間掰開,在林昀的那一半最甜的部位再咬上一口,才給林昀。
林昀傻裡傻氣的,不跟她計較,還會問一句:
「姐,還要不要再咬一口了?」
「不用了。」再咬都快沒了。
還有其他的,應當被二人平分的資源,林昀都心甘情願地給她偏愛。因為養父會把天平完全地偏向林昀,林昀便用自己的方式給凌舒公平。這樣過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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