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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的眼神實在是太空了,如蒼雪覆境般,杳無生機。

雲知年看清來人,便頷首道,「勞煩了。」

說著,便伸手掀開褥子。

姚越方才看清,這滿屋子的血腥味,全然是從雲知年身後的那處傳來的。

血肉模糊,污跡斑駁。

單薄的蟒袍被鮮血和口口被浸染貼在大腿-根-部,十分悽慘,卻又有股迤邐魅惑,惹人遐想的意味。

姚越聽到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

雲知年是被皇上的人送回偏齋的,也是皇上的人夜訪太醫署,叫他前來為雲知年看治。

雲知年之前在伺候誰,已不言自明。

雖宮裡早有傳聞,囚宦雲知年同陛下之間不清不白,但這般實實在在展露在眼前,衝擊力還是太強了些。

「大人?」

雲知年有些茫然地候著。

奈何那姚越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腳,一動不動,目光像在雲知年身上扎了根。

雲知年只好出聲喚他。

「哦,好,下官知曉了。」

姚越如夢方醒,趕緊拿出藥膏,可將要動手時,才為難地發現,蟒袍的下袍袍擺全□□涸了的血跡污漬粘在了皮肉上,竟不好褪去。

「雲公公,下官可能要用力了,您忍著些。」

雲知年點頭,用貝齒輕咬住若菱薄唇。

身後便傳來布帛被撕開的響音,這番動作,難免會牽動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混合著熱物順著泊泊流下,染污了身下墊著的褥子。

雲知年不由地揚起纖長的脖子,饒是唇間被咬出了鮮血,仍是疼得輕輕嘶氣出聲。

「另一邊也要撕開的。」

姚越覷眼觀察著雲知年的表情,見雲知年無知無覺的,甚至為了配合自己,主動將腿,分開了點兒。

姚越便故意下手重了些。

果不其然看到身下的人兒又痛苦地抖動著身子,最後軟趴趴地垂下首,屈臂伏趴在了榻間。

姚越這回將袍擺撕至了腰際,所以,雲知年的一截白如淨玉的腰身就這麼落在了眼前。

姚越攏住掌心按了上去。

雲知年驟然回首。

他滿頭青絲業已散亂,遮蓋住原本冷冽凌俏的完美側顏,愈顯脆弱單薄。

姚越解釋道,「雲公公,傷在裡面,所以要用手指沾藥上,怕你會掙扎。」

「我自己來…」

雲知年輕輕蹙起眉。

「你看不到後面,沒辦法將藥抹勻的。陛下交代,無論用何方法,都要給你治好。且醫者仁心,我只為公公療傷,不會有何逾距想法。」

姚越目不斜視,作出一副義正辭嚴之相。

雲知年囁喏著被咬到殘破的唇瓣,對峙幾息後,還是將腦袋轉了回去,默許了姚越替他上藥。

姚越於是…

下腹疼得愈是厲害,還不知會是何銷魂滋味兒,便就對那君主生出了些大不敬的怨懟艷羨之感。

「姚太醫,能不能,快一些?」

「天亮之前,我還要去,還要去柳大人…唔嗯…」

雲知年痛吟出聲。

姚越收回滿是藥膏的手,有些驚奇地道,「柳大人?可是那刑部的侍郎柳廷則?」

雲知年喘了幾聲,「是。」

姚越聲調古怪,「這麼說,你是從他那兒…」

「不是。」

雲知年並不欲與姚越解釋太多,只待姚越上完藥,便撐起身子,想要下榻。

但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搖搖欲墜的,腳剛挨上地面,就禁不住地要往後倒去。

幸而姚越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撈起。

「多,多謝…」

雲知年抬起白如蒼紙的臉,想要道謝,可不知是怎的,竟捂住胸口重重咳嗽起來。

姚越心口一沉。

雲知年的咳嗽聲空沉發刺,他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怪不得之前為雲知年看過病的陸院使會叫他帶上山參,看來,這雲知年不光受了外傷。

還受了內傷。

「雲公公,你現在最好不要下地,下官去給你熬些參湯,你喝過之後,須臥床靜養一段時間。」

姚越的手觸到了雲知年的胸口,確實,摸著像是肋骨已經斷了幾根,應當是外力所致。

更確切些說,是被踹斷的。

這五臟六腑怕是都傷著了。

「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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