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 那樣狂烈熾熱的親吻,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雲知年耳根發燒,笑意從臉上慢慢褪去。
裴玄忌卻狀若無事,神情亦十分自然,「姚越回太醫署了,晚些時候會過來替你把脈。我正在給你煎他昨日留下的藥, 是安心寧神的,你吃過早膳後再喝。」
「早膳是江旋安囑咐宮人送來的,就放在院側的石桌上,品樣很多, 應該有你愛吃的。今日有太陽,不冷,你們就在外面用早膳,還能曬個暖兒。嗯對了,洗漱用的水我也給你燒好了,都還熱著。你先去淨淨手。」
裴玄忌安排得極是妥帖。
盯他幾眼後,又將自己的氅袍解下,不由分說穿到他身上。
「裴…」
「你穿的太少了些。雖說不冷,但外頭有風,你身子弱,不要受寒。別動,我給你系好。」
裴玄忌俯身為他系帶扣時,同他隔得極近,鼻尖都快挨上了,松雪氣息襲卷而至,雲知年莫名慌亂,臉龐上紅暈蔓延。
「我,我自己來…唔。」
不遠處的江旋安正抻著脖子朝他們二人張望,雲知年羞憤搖頭,剛欲抬手,就被裴玄忌抓住了手腕。
裴玄忌飛快低頭,蜻蜓點水般在雲知年唇上輕啄一下。
剛剛觸碰,又很快分離。
所以還未來得及引起雲知年體內的蠱蟲。
但只這一瞬,就讓他的心砰亂跳動,全然亂了。
裴玄忌湊到他紅若滴血的耳邊,語氣親昵地低聲道,「你的唇被我咬破了。咳,果然,傷口還在。對不起,我這是第一次親人,沒什麼經驗。」
「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
還有下次?
雲知年驚怔抬眸。
那邊廂一屁股坐定的江旋安已經在向他招手,「哥哥!快過來陪我吃早膳哇!」
裴玄忌遂鬆開他,沖他一笑,「去吧。」
雲知年點點頭,步伐匆匆地去到江旋安身邊,再不敢多看裴玄忌一眼。
江旋安見著雲知年極是開懷,纏著他說了好多話,當然,最重要的,是過來勸雲知年同他們一道去陽義的。
「陽義可好了!我的郡王府也可大了。」
江旋安張著手臂,沖雲知年比劃,「唔,雖然沒有皇叔父的皇宮大,但還是比哥哥你住的小院子大多了,僕人也有好多,哥哥過去了不用再當太監!我讓僕人伺候哥哥!好不好呀?」
「我…先不說這個了。小郡王,來,我們吃這個。」
「好!」
雲知年果然好像是不大會拒絕江旋安的。
裴玄忌悄悄觀察,默默想著。
他早就發現,淡漠自處的雲知年對於江旋安總是格外耐心,無論江旋安說什麼做什麼,都近乎是完全寵著信著。
這很沒有道理。
畢竟雲知年此前同江旋安毫無交集,這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著才是,裴玄忌猜想,難道是因為江旋安生得肉肉乎乎,十分可愛?他為此還專程照過銅鏡,自己雖然長得也不差,但到底已經不是小孩子,五官稜角實在過於分明剛硬,平時又習慣冷著臉,怪不得雲知年不喜歡,所以,裴玄忌決定多對雲知年笑笑。
江旋安愛笑。
那他也笑。
雖然他不愛笑。
但云知年愛看,所以他要笑。
正巧,雲知年亦也心不在焉,偷向裴玄忌望來,裴玄忌趕緊將手裡的煎藥的活計一放,又沖他咧嘴笑了笑。
嚇壞了雲知年。
雲知年捧著一塊酥餅,急忙忙地把腦袋轉回去,臉上紅暈卻久久未褪,印在瓷白的臉龐上,煞是可愛得緊。
裴玄忌活了十八年,頭一次對一個外人,如此在意。
這感覺,雖然陌生,但也好像意外地好。
好到…捨不得丟開。
*
除了江旋安提及過回陽義一事後,裴玄忌已經絕口不再勸他,只讓他自己想明白。
但手上卻沒個閒的,一直張羅著替雲知年煎藥,燒水,看日頭甚好,索性又把殿房裡的兩床被褥抱出來曬,說是這樣他晚上能蓋得暖和些。
他雖出身權貴之家,但卻並不嬌貴,伺候起人來做的那是個得心應手。
江旋安看得嘖嘖稱奇。
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心性,見自己如何說,雲知年都沒有表態,裴玄忌做的事又太過瑣碎無趣,就索性嚷著叫裴玄忌陪他玩,「裴三,裴三,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來哄哥哥,你就教我練武嗎?你快點教我!我都準備好了!」
雲知年剛走過來,有話要跟裴玄忌說,見狀便讓開,去到院中角落飼弄起花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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