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車廂是特製而成的, 廂壁都做了加厚處理, 所以車外的侍衛並不知曉車廂里發生的事情, 姚越趁裴玄忌逼供鍾霆時,偷摸著溜到門口,剛想張口喊人,就被裴玄忌眼疾手快,一腳踢中下腹,疼得他哆嗦著在地面不住翻滾。
裴玄忌眼見這鐘霆是不肯說了, 便想先行帶這兩人從馬車脫身,回去慢慢再審。
然而,就在此時,那幫原本正在追趕馬車的侍衛們忽一擁而上, 生生逼停了馬車。
裴玄忌掀簾一看,是自己的人沒錯,但領頭的那個居然是…
狄子牧?!
「大家小心!裴三在馬車裡,務必要保護裴三安全,不可亂來!」
在狄子牧的指揮下,侍衛們迅速出動,從車裡救下裴玄忌。
狄子牧瞧見裴玄忌後,遂率領侍衛攔住鍾霆的人馬,允諾自己會將鍾霆姚越等人盡數捉拿,讓裴玄忌先行離開。
「等等…」
可待行到安全之地,裴玄忌才猛地覺察出不對。
他的侍衛們陸續跟上,狄子牧也很快趕來,只兩手空空,早不見了那姚越和鍾霆的行蹤。
「沒留神,讓他們給跑了。」
狄子牧做出痛惜之狀。
「狄兄。」
裴玄忌收回狐疑的目光,凝向狄子牧,「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啊?」
「哦,二小姐知你如今被留京做官,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我是她之令,前來上京支援於你的,結果剛去到你那將軍府,就碰巧撞見有人稟告你被劫持一事,我便親自領人前來營救了。」
狄子牧拍了拍裴玄忌的肩頭。
「現在看到你人沒事,我可總算是鬆了口氣啊!若你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那二姐可不會放過我!」
「可惜,鍾霆和姚越就這麼被放走了,方才若非你催我離開,我應當是能抓住他們的。」
裴玄忌一反常態,有些冷淡地道。
狄子牧神色微凜。
「狄兄,你常來往於隴西陽義二地,我離開陽義後,也是由你暫代陽義督軍一職,你可曾聽說過,陽義的銀礦被人動了?」
陽義是有銀礦,只這麼多年來,裴玄忌只奉命保護,並未動過私心,可聽方才鍾霆那話,分明是有人在私采。
如今局勢動盪,這白花花的銀錢,無論流入誰人之手,後果都將不堪設想。
「銀礦?這…這我還當真不知。」
狄子牧提及銀礦時,頗是有些閃爍其詞的,「我在陽義時,一直在保護那小郡王,他也未曾提到過有銀礦,許是那鍾霆覬覦陽義財富,信口胡謅罷。」
裴玄忌沒有再繼續追問。
兩人一路又談及些隴西的戰事,聽狄子牧說,近來倒是一切順利。
在行至臨街路邊時,裴玄忌卻轉了馬頭,對狄子牧等人道,「你們先回去,我還要進一趟皇宮。」
「都這麼晚了,你還受了傷…不如改日再去?」
「不了。小傷而已,不礙事。」
裴玄忌說罷,便策馬揚長而去。
狄子牧靜靜望向裴玄忌漸行漸遠的背影,方才指揮幾人上前。
「好好跟在後面護送。」
「還有,今日之事,不可亂傳!」
*
「雲公子,你稍安勿躁!大夫說了,你身弱體虛,須好好養著。將軍吩咐給你煮的藥湯,再多喝些,喝完歇著就是,將軍只不過是去宮裡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曹伯勸慰雲知年道。
「你騙我,方才我聽到有人回來傳話,說是阿忌遇刺被劫持走了!」
雲知年緊鎖雙眉。
夜深風中,細碎的雪籽兒飄揚落下,帶來淬骨的寒意。
雲知年拽緊身上的氅衣,「我要進宮,我要去找人救他!」
「哎喲,雲公子啊,將軍交代過我們不能隨意放你出府的…再說了,府里已經派人前去支援了,將軍他必不會有事的,你可不要再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為難我等了。」
雲知年充耳不聞,執意要去尋裴玄忌。
他的臉色蒼白若紙,單薄的身子融入這漫天風雪中,卻似搖搖欲墜。
「雲公子,使不得,使不得!這深更半夜,外頭還在下雪,你這身子骨是受不住的啊,若你傷了病了,將軍他會心疼的!」
曹伯和幾個家僕擋在門前,卻到底並不敢對這位將軍的心上寵兒動手,要知道,雲知年雖名為宮裡送來的奴隸,可來將軍府的這段日子,又哪裡當真幹過什麼重活,就連去浣洗自己的衣服,也是將軍背著他自己先偷偷洗過一遍,再讓人拿給他的。之前那些沒長眼力見欺負過他的僕婦侍衛,也被將軍親自教訓過,就連每日的飯菜吃食,將軍也是先緊著這位的口味,這待遇,說是將軍府的另一個主人都不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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