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是晴朗的夏日,頃刻之間,陰雲密布,遮天蔽日。
凡人只以為是大雨將至,方圓數百里的修士卻知道這是有人即將渡劫。
但這劫雲未免太大了,非同尋常,連最後一絲光芒都被翻湧的烏雲吞沒,簡直像是飛升的前兆。
也沒聽說過有渡劫期的修士隱居於此。
離開或是留下,歸雪間有一瞬的猶豫。
他擔心留在這裡,會妨礙於懷鶴渡劫。
他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於懷鶴已經睜開了眼,他的動作極快,一手握劍,另一隻手將歸雪間拽到了懷裡。
為了抵禦雷劫,修士們都會做充分的準備,有布置陣法的,有煉製法器的,總之都會嚴陣以待,但於懷鶴只需要他的劍。
歸雪間仰起頭,烏雲間出現一道粉紫的閃電,仿佛要將天空撕裂。
天雷攜萬鈞之力而來。
於懷鶴抬手,舉劍,靈府中的靈力傾瀉而出,靈力太濃郁了,歸雪間隱約間看到近乎凝聚成實質的靈力。
天雷落在了斷紅的劍刃上,猛烈的撞擊下發出刺眼的火光,歸雪間偏過頭,看向於懷鶴。
這人神情冷靜,握著劍的右手用力,將天雷阻擋在咫尺之間。
片刻後,這道天雷消散在了天地間。
但這只是第一道。
閃電從雷雲間浮現,一道接著一道,數道天雷一同劈下,倉促選擇的洞府似乎會在這電閃雷鳴間化為烏有。
光芒也越發刺眼。
歸雪間清晰地意識到,他和於懷鶴真的結下了命契,所以於懷鶴才會承受這樣可怕的雷劫,近乎於懲罰。
天雷的溫度越來越高,顏色由粉紫轉向藍白,熾熱而嚴酷。
直面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歸雪間完好無損。
在天雷最密集的時刻,有半道天雷從斷紅上滑落,擊穿了於懷鶴的一方衣角。
但沒有受傷。
歸雪間能感受到,周圍的靈力在雷劫下變得越發精粹,於懷鶴身上的氣息更加深不可測了。
好像也是有好處的。歸雪間想,比如前世於懷鶴肯定不是二十歲成為洞虛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雷終於後繼無力,它不能懲罰於懷鶴,只能兀自消散了。
於懷鶴收劍入鞘,將斷紅放在一邊,雙手摟住歸雪間,將下巴抵在歸雪間的肩膀上,瞥了眼不遠處的床鋪。
歸雪間想起他醒來時立刻拽住自己,有了點不妙的預感:「你……你知道我在嗎?」
於懷鶴「嗯」了一聲:「能感覺到。」
他頓了一下,形容道:「你待在我面前,好像想做什麼又沒做。」
也不是很意外,歸雪間知道這人的感知力敏銳的驚人,但還是閉上了眼,不是很想面對現實。
於懷鶴卻還是在問:「地方很小,待著不無聊嗎?」
歸雪間想要裝死,又裝得不徹底。於懷鶴扣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撫弄他的睫毛,他癢的睜開了眼。
歸雪間緩慢地眨了眨眼,自暴自棄地說:「我不能離開你,也不想離開你。」
所以不會無聊,也不會嫌棄這裡的大小,他就是想待在於懷鶴的身邊。
於懷鶴的胸腔震顫著,嗓音壓得很低,嘴唇貼著歸雪間的耳垂,輕聲說:「我很想你。」
與以往的平淡不同,他的聲音里多了很多別的情緒。
在修仙途中必不可少的閉關好像變成了一件難以忍耐的事。
那時於懷鶴也有很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現在能了。
於懷鶴抱起歸雪間,將他壓在了狹小的床鋪上,吻了上去。
歸雪間勾著於懷鶴的脖子,有點費力地回應著,呼吸不太夠長,唇舌交纏間發出點細碎的響聲。
他獨自一人在這待著,夏天又熱,衣服穿得很單薄,動作稍一激烈就散亂開來。於懷鶴似乎有所察覺,但他沒有提醒,而是有意無意地將歸雪間餘下不多的衣服也拉了下來。
接吻的時間漫長無比,在近乎窒息的時刻,於懷鶴抬起頭,鬆開了歸雪間的唇。
歸雪間的眼底潮濕,一片茫然,恍然間發現與過往不同。
洞府里有些昏暗,燈火在方才的雷劫中熄滅了。歸雪間未著寸縷,赤裸著躺在柔軟的床單上,他的皮膚雪白,有瑩瑩的光亮,毫無保留地展示在於懷鶴的面前。
失去衣服的保護,無助和害羞一同湧上了歸雪間的心,他渾身無力,臉頰發燙,仰起頭,求助地望向於懷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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