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巡邏的間隙,兩人來到了正殿外的大門。
外面的巡邏很多,院子裡的侍衛卻沒幾個,緊閉的殿門內更是空無一人。
據嚴壁經打聽到的消息,游疏狂公開露面時的排場很大,平常卻喜好安靜,身邊很少要人侍候。
對此歸雪間有兩條猜測。
一是游疏狂的性情狂妄,不覺得有誰能偷偷進入自己所在的宮殿。再來是暗中謀劃之事太過驚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游疏狂並不相信一無所知的侍衛,索性不讓人進入。
侍衛穿過走廊,繞到宮殿的另一側時,於懷鶴抱著歸雪間落地。
從游疏狂屍體上翻出的玉牌起了作用,在又一波侍衛通過走廊拐角時,於懷鶴拽著歸雪間的手,往裡一退,兩人的身形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門又重新合上了。
兩人暢通無阻地來到游疏狂的書房,書架上擺放著的大多是庸城歷年來的種種俗務,包括每一個在庸城渡劫修士的資料,十分詳盡。乍一看是認真負責,但知道洞庭居士的遭遇後就明白是別有用心了。
這些沒什麼用,於懷鶴繼續翻找。
半晌,他摸到一個地方,直起身,看向歸雪間:「布置了陣法。」
代表裡面是重要的東西。
歸雪間低下身,腰有點酸,被於懷鶴扶住了。
試探了一小會兒後,歸雪間辨認出這個陣法的雛形。
這是個防止外人打開的陣法,步驟稍有不對,裡面放著的東西會直接被毀屍滅跡。
這陣法很常用,變化多端,歸雪間不想猜到底是那種,深吸一口氣,決定暴力拆除。
打開後,裡面放著很多封信。
游疏狂與幾個宗門家族,以及身處人間的魔修都有聯繫,其中還有白家。令人失望的事,裡面沒有和紫犀來往的信件。
兩人簡單地翻閱了一遍。內容和他們想的差不多,都與尋找人手,修建新城,引流地下湖,建造陣法有關。魔族入侵的事由游疏狂發起,魔修能在人間隱匿蹤跡,游疏狂也功不可沒。
最後,歸雪間拆開游疏狂和白家燕魚之間的信。
他不太想給於懷鶴看,怕裡面寫了見不得人的東西,但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只好乖乖在於懷鶴面前展開。
原來,歸雪間和於懷鶴一同私奔後,白家立刻就向游疏狂求助了。白家的意思是,萬一白十七嘗試修仙,有了修為,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歸雪間若有所思。難怪出逃後,最開始白家還嘗試把他帶回去,日子久了,就不抱幻想,只想殺了他,毀掉屍體,不被外界發現不對了。
他想,第一魔尊需要的是一個徹底完整的容器,一旦歸雪間的身體有了屬於自己的印跡,就不再完美,不能再用了。
歸雪間甚至還能置身事外地評價一句,條件未免也太嚴格了。
游疏狂收到信後卻並不緊張,說這麼點小事,無須在意。
所以逃命的一路上,只有白家的少許追兵,游疏狂壓根沒有動作。
為什麼?
歸雪間很疑惑。照理來說,自己的作用很重要,是最適宜的容器,前世第一魔尊也是通過自己來到人間,游疏狂與魔族勾結,希望第一魔尊降臨於世,也應該伸出援手,幫助白家才對。
轉念一想,游疏狂不是魔族,更不可能是第一魔尊的狂熱崇拜者,他有自己的目的,或許與魔族的利益相衝突,第一魔尊的容器是其中一個矛盾點。
歸雪間捏著信,自顧自想了半天,一抬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於懷鶴沒再看信,而是看著自己。
他沒有說話,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好像在探索著什麼。
歸雪間有一瞬的怔愣。
白家和游疏狂之間的信,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要明確直接地指出了自己的身份。
歸雪間是不應該存在的靈魂,他的肉體白十七是很重要的容器。
對歸雪間而言,不是那些秘密不能被於懷鶴知道,他什麼都可以告知於懷鶴,什麼都可以交付於懷鶴,但有時候不知該怎麼開口。
那些幻夢一般天方夜譚的過去,被痛苦、無趣、折磨充斥的,沒有和於懷鶴私奔的人生,歸雪間體會過一次了。
時至如今,歸雪間終於能對前世做出更加客觀的評價,不是較為不幸,而是非常不幸的人生。
一小會兒後,於懷鶴移開了視線,他沒有追問這些過去的、歸雪間不願意提起的事,只是將信收了起來:「這些證據要交給書院。」
至於哪些交,哪些不交,於懷鶴有自己的判斷。
歸雪間眨了下眼,「哦」了一聲,很突然地蹭了蹭於懷鶴的臉,像是尋求某種安慰。
將書架檢查完畢後,剩下的只有游疏狂平日裡用的桌子了。
於懷鶴翻了一遍桌面,沒有什麼發現。又打開左邊的抽屜,裡面放了一本不厚的冊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附著了一個強大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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