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程駿就回來了。

「媽，弟妹。」 程駿不管見誰、常年基本都是一張清水臉，臉上很少有情緒。離婚這麼多年了，程駿對沈家人的稱呼卻從未變過。

「知道啦，外婆。」 程郗喝著蔣萍剛給她燉好的豬腳湯，目光落在剛進屋的程駿身上。他最近倒是天天回家，都不出差了。

桌上的手機時不時屏閃一下，周丞嶼一會兒跟他閒扯這個、一會兒跟她閒扯那個，就是不提什麼時候帶他去見妙妙。所以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就是個錯誤。屏幕又亮了一次，這次是莎莎的消息 ...

【@1 莎唄辣（林潞莎） ：{語音}（轉文字：郗郗，柯熠出什麼事情啦？怎麼受傷啦！）】莎莎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言辭緊張、語調激動。

【CX（程郗）：？】

【@1 莎唄辣（林潞莎） ：圖片 1.jpg & 圖片 2.jpg】莎莎迅速發來兩張論壇里某個帖子的截圖。

這會兒論壇伺服器又癱瘓了，只有兩張在群里傳播的截圖。截圖是一個發帖人為 Cullinan 發得兩張無標題、無文字，僅有兩張照片的帖子。照片裡的柯熠，臉上到處是淤紅、額頭和下巴還有兩道血痕，其中一張照片裡的他還微微挑著嘴角。但感覺照片裡的人心情蠻好的，就差伸手比個耶了。

【CX（程郗）：你臉怎麼了？】

【KY（柯熠）：我出獄了？】

【KY（柯熠）：和人打了一架。】

【CX（程郗）：誰把你揍了？】

【KY（柯熠）：說了不是揍我，是互毆。】

【KY（柯熠）：

校外的，打得群架，一點小傷。沒事兒】柯熠打完這一段，又給刪了，重新又編輯了四個字 ...

【KY（柯熠）：我好疼啊】

【CX（程郗）：在家？】

【KY（柯熠）：嗯，庫思楠他們也在，去自習室吧，我想見你。】

「郗郗，那我跟你舅媽，我們先回去了哦 ~」 李雋琳和蔣萍換上鞋，準備要走了。

「舅媽、外婆，我送送你們。」程郗隨手拿了件外套，「爸 — 我送送外婆和舅媽，等會兒再去超市買點東西，你要帶什麼嗎？」

...

另一邊，柯熠也隨手抄了件沙發上的大衣，就準備要出門。

「你要出去啊？」庫思楠舔著冰激淋，擺弄著柯熠家的遊戲機，準備和周丞嶼開戰。

柯熠的眼神在周丞嶼身上停留了一秒，「嗯。」

...

程郗、李雋琳、蔣萍剛走出樓棟就看見了迎面走過來的柯熠。即便臉上傷痕累累，李雋琳沒戴老花鏡，隔老遠都能一眼認出這就是那個電梯裡的小帥哥，也是郗郗的男朋友。

柯熠也認出了這是上次拽他手、還一直在電梯裡盯著他看的那個老人家，一看就知道是程郗的家人、正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結果先一步被對方招呼住了。

「哎呀，小帥哥 ~ 」

「奶奶好。」柯熠一點都不怯的，聽到對方喚自己，立馬喜笑顏開，直接一聲『奶奶』。

程郗趕忙糾正，「這是我外婆。」

「外婆好。」 說完，柯熠的眼神又看向了旁邊的蔣萍。

「... 我舅媽」 程郗說道。

「舅媽好。」

「不是，你幹嘛跟著我叫 ... 」

「你好你好，你的臉 ... 」程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萍給突然打斷了，蔣萍的臉上起了一絲擔憂。

「跟人打了一架。」柯熠很坦蕩，也不覺得打架是什麼要不得的事兒。一下子把蔣萍和李雋琳整得有點尷尬，再接著問什麼都不合適。

「年輕氣盛，正常正常。」蔣萍試著打圓場，好在李雋琳也是開明性子，沒再說什麼。

程郗和柯熠一塊兒把李雋琳和蔣萍送上了計程車。上了車李雋琳還叮囑柯熠一定要找時間去她家吃頓飯。柯熠一臉乖樣，說什麼應什麼。往日裡那副不羈樣完全不見了。

「原來我在你家已經有名份了。」柯熠竊笑著撂了一句。

程郗又切換回了一張淡漠臉，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程郗和柯熠走在去往圖書館自習室的路上，兩人中間相隔一米距離，一路上誰也沒說話。程郗走前邊、柯熠走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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