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班牌用自縊而死的女性吊繩索的一段屋樑,或惡死之女已經下葬了的棺材蓋製作而成。
班牌正面雕班社名,背面留一小孔,將死者名字、生庚八字塞入其中,再鎮以茶、鹽、米、豆,請道士超度,這吊死鬼,便成了護班神。
牌額上的血,正是做法事留下的雞血。
「護班神也供奉在死者屋中?」曇音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趙班主,這兩位神,究竟是為了護班,還是為了鎮邪?」
趙桂花嘆了口氣:「太子菩薩貴人多事,玉嬢嬢在來的路上遭了污穢,正鬧脾氣,這才讓花姐的亡魂逗留此地。」
他神情懇切:「亡魂久居人間,耽誤了投胎就不好了,幾位大師若能儘快把她送走,豈不是功德一件?」
法頓聞言,念了聲佛號:「施主說得在理。」
曇音狐疑:「你這麼說,不會是想讓我們打白工吧?」
「不敢。」趙桂花臉一僵,訕訕道,「說好的十兩銀,誰超度了她就給誰。小人怎麼敢騙大師們,呵呵呵……」
他尷尬地笑了幾聲,不動聲色藏了藏錢袋。
許久不說話的李晝感受著越來越強烈的食慾,沉吟道:「包吃住嗎?」
再在這鬼屋待下去,她真怕自己爬上供案啃神位。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太子菩薩越聞越香。
表面上她在凝神細聽,實際上全部心思都在對抗食慾。
「你看我這記性,晚飯還沒吃呢,先吃飯,吃完再說,吃完再說。」多幾副碗筷的事,趙桂花倒沒吝嗇到那個地步,他回頭往徒弟們中喊了聲,「素蘭,還不快去生火做飯?」
一個容貌清秀、看著大約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應了聲,便帶著人去了廚房。
徒弟們手腳麻利,沒多久就支起了一桌餐飯。
主食是湯餅,加上一碟醃酸菜,一碗黃豆醬,就是桂花科社的晚飯了。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徒弟們本來就是最能吃的年紀,唱戲練功又是個體力活,吃起飯來那叫一個餓虎撲食風捲殘雲。
曇音和法頓吃得斯文了些,小菜連個味兒都沒嘗到,李晝更是連筷子都還沒動。
趙桂花覺得不大像話,臉上過不去,糾結了好久,回屋搬出一瓮鮓脯,舀出一盤,望了望眼巴巴咽口水的徒弟們,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又舀了一盤。
他特地將其中一盤推到李晝等人面前,笑眯眯道:「大師們,這是我親手醃的鹹魚,嘗嘗?」
曇音望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死魚眼珠,又看了看趙班主,皺起了眉。
她正要說話,卻見法頓和尚一聲「阿彌陀佛」,抄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曇音登時臉色變了:「饞嘴的禿驢,我佛慈悲,你怎敢破戒吃葷的?」
她倒不忌諱禿字,仿佛自個兒的光頭和法頓的不是一回事。
趙桂花誒喲一聲,冷汗流了下來,好麼,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法頓面色不變,繼續大快朵頤,含含糊糊地說:「尊者豈不聞『菩提心為因,方便為究竟』,我心中持戒,我佛怎會怪罪?」
他拍拍肚子:「這鮓脯味道鮮美,只有用心品嘗,才不辜負它與桂花班主的一片心意啊。」
曇音冷哼了聲:「狡辯!」
她端著面碗起身,坐到了另一頭,離鹹魚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法頓師傅衣著簡樸,卻不守戒律,曇音師傅看似奢靡,卻是個謹慎的苦修士,趙桂花暗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天真俊俏的小道長呢?
他目光轉到李晝身上,只見她撥弄著湯餅,興致缺缺,說餓的是她,吃得最勉強的也是她。
怕不是沒出過緝妖司,第一次入世歷練,過不習慣這苦日子。
趙班主移開目光,假裝沒看到李晝的表情,他可捨不得花錢添菜。
就這樣,一頓飯吃完,時辰不早了,藝人都要早起練功,必須早睡,花姐的亡魂卻一直沒出現,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有高人就躲了起來。
曇音拉上李晝說:「今晚我們就睡在那間廂房裡,怎麼樣?」
李晝又怕自己忍不住要吃太子神位,又忘不掉神位散發的甜香味,猶豫片刻點頭:「好。」
「那就太好了。」桂花班主鬆了口氣,有他們坐鎮,今晚能睡個好覺了,他看向法頓,「法頓大師……」
「貧僧自有去處。」法頓望著靠在李晝身上的曇音說,「尊者,有些事情,還是得避諱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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