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醒了!
恆娘再顧不上崔王孫的古怪打扮,她是年過半百的人,實在也不必計較男女大防。
她從屏風內轉出,撲到榻前,抱住神色驚恐,不斷喊著「花姐」的珠兒:「沒事了,娘在這兒,沒事了……」
隨著恆娘的輕拍安撫,珠兒扭曲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他看了看恆娘,正要說什麼,視線餘光瞥見正把迴轉金鉤插回身上的崔王孫,瞳孔一縮,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珠兒!」胡員外衝到他面前,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感覺如何?」
「爹……」珠兒像是仍心有餘悸,,卻已經口齒清晰,說話流暢了,他又看向恆娘,「娘……」
「誒。」
恆娘把他緊緊抱進懷裡。
「我剛剛……怎麼了?」
「你可把你娘嚇壞了。」胡員外在榻邊坐下,後怕道,「你撞了邪,人事不省,多虧這位崔公子料事如神,知道你今日會有一難,專門來助你脫困……」
「我不是撞……」
珠兒打斷胡員外,剛想說什麼,又被崔王孫打斷了。
這跛腳少年在胡員外背後說:「胡老爺,令郎被女鬼迷了心竅,我雖然將她嚇走,卻因法力不足,讓她逃脫了。」
「什麼,逃了?」胡員外一驚。
崔王孫低聲:「胡老爺可以看一看令郎的身根,若是還未恢復,就證明那女鬼還沒死,對令郎的咒術還在。」
險些忘了那命根子!
胡員外連忙去掀珠兒的衾被,被珠兒擋住,他皺眉說:「我是你老子,你身上有哪處是我不能看的?」
恆娘點頭:「聽你爹的,快給我們看看。」
珠兒滿臉通紅:「給爹看也就罷了,娘你快讓開。」
恆娘一邊嘟噥著「你不是我生的麼」,一邊讓到了一邊,緊張地盯著胡員外的表情。
胡員外低頭看了眼,放下被角,慌忙轉身,對著崔王孫深深一揖:「還請崔公子收服那女鬼。」
恆娘一聽就慌了神,竟然真的還沒好?
她也忙走到丈夫身邊,深深福了一禮:「請崔公子救救我兒。」
崔王孫側身避開兩人的行禮,接著快步上前,扶起二人,緩聲道:「我們陰教中人,行走天下,承蒙五通神君木下三郎,與其母五聖夫人太姥教誨,對這些恣行邪法的妖鬼邪魔深惡痛絕,只是……」
「只是什麼?」胡員外急問,若是要加錢,他有的是。
「只是家中無有三郎與太姥神位,崔某法力低微,光靠儀式,難以發揮三郎真正的神威。」
胡員外點頭說:「原來如此。」
他吩咐下人速去取錢,又正色問道:「供奉神位需要多少,崔公子直說便是。」
這套路他熟,主家不展示點誠意,這些大師哪肯拿出真本事。
然而沒想到,聽完他的話,崔王孫露出愕然之色:「胡老爺何出此言?降妖驅鬼,是我們陰教中人的本分。若是胡員外相信崔某,現在便焚香、淨手、請聖板吧。再提錢,我立刻便走,也免得您以為我是欲擒故縱。」
「崔公子息怒啊。」
沒想到這少年竟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高潔之士,胡員外面露慚色,拱手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下來,崔王孫怎麼說,胡員外便怎麼做,不一會兒就在堂中支起祭壇,擺上香燭,血食,靈錢,以及一塊畫有神像的「聖板」。
神有兩位,一位是身穿王服的木下三郎,一位便是他的母親,身穿后妃服飾,尊名太姥。
在崔公子的指示下,胡員外給珠兒穿上衣服,讓下人將他抱到了祭壇前,渾然不顧他一聲又一聲的解釋。
「花姐是好人,是她救了我!」
「害我的是別的東西!」
胡員外和恆娘已經從崔公子口中知道,這花姐就是作祟的女鬼,小孩子被鬼迷了心,說的話又怎麼可信呢?
眼看崔王孫已經敲向小磬,儼然又要作法,生怕花姐真被他抓的珠兒忙道:「她告訴我,她是跟著桂花科社一起來我家的,你們不信我,可以去找那群唱戲的問問清楚啊!」
崔王孫手一頓,漆金瞳孔直直地望向珠兒,珠兒畏懼地縮了縮身子,不知怎麼地,他一對上崔公子的眼睛就害怕。
「原來如此。」崔王孫意味深長地說,「難怪她會在桂花科社唱堂會的時候生事,前台後台打配合,也是戲班子最擅長的把戲。」
珠兒一怔,怎麼也想不到,他的話竟然能被扭曲成這個意思。
他還要說話,胡員外臉一沉,吩咐道:「去,把那群戲子都給我押到柴房,等儀式結束,就把他們扭送縣衙。」
一名管事應了一聲,走出院門,一招手,叫上十來個身強體健的家丁,氣勢洶洶地往前院去了。
趙桂花、趙素蘭等人還在等著趙二寶的消息,卻不想先迎來的竟是麻繩和刀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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