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張開口,獠牙縫隙里還隱約可見絲狀肉條,甚至在那羊頭口中,還含著一根小兒手指。
一時間,恆娘和趙二寶等人均頭皮發麻,胸口一陣陣反胃。
要不是小道長在這兒,他們恐怕在這些畜生露頭之時,就要遭遇極為可怕的事。
而女鬼花姐,更是面色一變,她曾聽積年老鬼提到過五頭邪神,他們喜好血食,但凡降臨人間,便要享用人牲。
「大家快退後!」花姐提醒的同時,五顆畜生頭已經旋轉飛出,張著流涎的大嘴,向眾人咬去。
恆娘等人駭然不已,胡員外與那些被迷住心竅的胡家下人卻不退反進,欣喜地迎了上去。
「請五通神君度小人吧。」
「先度我,先度我。」
一隻豬頭啃上了胡員外的肩膀,轉眼就把他咬得血肉模糊。
剩下的狗、羊、馬、雞也紛紛找到了啃食對象。
珠兒驚愕地望著這一幕,目光駐留在被吃著吃著醒轉,大聲呼痛的胡員外身上。
恆娘嘆了口氣,捂住了他的眼睛。
李晝雖然看不見那些長眼睛的羽毛,卻也知道自己的神通威力太大,若是對著這些頭就轟,它們咬著的人肯定也會被波及。
崔王孫卻也沒給她糾結的時間,手中敲磬,口中快速念道:「疾日嚴卯,帝令夔龍,慎爾固伏,化茲靈殳,既正既……*」
眼看他身後的五色華光像瘴氣一樣散開,範圍越來越廣,李晝哪能不知道,他這是要放大招。
她又不是演電視,哪會站在原地等他讀條。
話說回來,這陰教咒語也太長了,性價比太低。
李晝心裡小人指指點點,手上毫不含糊,半妖道長的另一個神通,她也已經瞭然了。
她一拍腰間葫蘆,口中說道:
「崔王孫,木下三郎,請入匏(pao)中!」
話音剛落,葫蘆已經滴溜溜飛到半空,紅穗子隨風晃動,塞子自動脫出,一股巨大吸力從葫蘆口傳出。
頃刻間,整個小院飛沙走石,狂風呼嘯,那崔王孫被吸得直往葫蘆方向滑,一張口就灌一肚子冷風,哪還有機會念台詞。
什麼叫簡潔有力啊,李晝心裡的小人再次戰術後仰。
看到恆娘等人也被吸往葫蘆方向,她卻是氣定神閒,不慌不忙。
身為葫蘆主人,她已經知道,這寶貝自帶分辨敵我的功能,這些普通人就算被吸進去,也會被完好吐出。
她哪知道,恆娘、珠兒、趙二寶等人,和崔王孫以及木下三郎的豕、狗、羊、馬、雞五顆頭一起,被吸到葫蘆下方,本來就已經瑟瑟發抖了,那些飄在各個角落的長眼睛羽毛,也被吸了過來。
眾人被密密麻麻的眼珠子環繞,有的人被眼珠子貼到了臉頰,臉上留下了一串冰涼的濕潤滑痕,有的人被眼珠子貼著眼珠子,眼白貼著眼白,相視無言,只有淚流滿面。
李晝捂著腰,太過洶湧的恐懼湧進體內,令她甚至來不及消化。
《卷耳誥》開足馬力運轉,將恐懼轉化為靈力,在李晝體內運行了三百小周天。
李晝忽覺,眉間一道白光乍現,亮如水銀,丹田發熱,全身說不出的酸麻與舒爽感。
《卷耳誥》第一層,突破!
現在的李晝,再要「一劍霜寒官山縣」,不說輕而易舉,至少也是手到擒來。
半空中,葫蘆最後一個用力,把所有人、鬼、邪神腦袋,一股腦吸進了肚子。
李晝隱約聽到恆娘趙二寶等人的慘叫與哀嚎,心虛了那麼一瞬間,接著又理直氣壯起來。
都是為了降服邪神嘛。
漆黑的葫蘆里,趙二寶哭爹喊娘:「早知道還會被葫蘆吃了,我就先去救師父啦!」
恆娘抓著徹底清醒,但肩膀還在不停淌血的胡員外怒問:「珠兒呢?珠兒哪去了?」
胡員外哭喪著臉:「夫人,我不知啊!」
珠兒正崇拜地望著花姐,花姐在快速念經: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一股清涼之意,便從她身上傳播開。
珠兒記得,他陷入夢魘之時,花姐就是用這經文護持他的。
而這次,念完這段經文,花姐還沒停下,她起調唱道:
「化身咒,咒化身,變個凶神惡煞神。執金鞭十八節,魑魅魍魎無處行。呀唔!*」
鏗鏘的唱詞傳出葫蘆口,飄向爬出頭帽箱的染血班牌。
一瞬間,寫有玉嬢嬢三個字的班牌便降臨到了葫蘆旁,一道伸長舌頭的虛影若隱若現。
玉嬢嬢剛要伸出鮮紅的舌頭,攻擊那吃了自家信女的葫蘆,忽地一陣惡寒,若有所感地低頭看了眼。
正好對上李晝好奇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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