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字尚未說完,鋒利的劍尖便已穿透了他的胸口,迅速奪走了他的生氣。
他胸口湧出血來,望著面無表情的公主,與她手中微微顫抖的御賜寶劍。
他再次跌倒在塵土裡,鮮血染紅地面時,才忽然明白,在他喊出那句「公主在家中等我」時,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蔣令儀深吸一口氣,將第一次殺人的恐懼深深壓在心底,拔.出染血寶劍,就這麼站在犬夷王子還溫熱的屍體旁,環顧呆滯的犬夷士兵,高聲說:「我知道,你們在犬夷都有家人,我更知道,這場戰爭的主謀是誰。我身為犬夷王子妃,不忍心見諸位無辜慘死。如今,你們只有一條生路,殺回犬夷,將主謀的頭顱帶回來。當今天子,慧眼如炬,定能知曉你們的苦衷,饒過你們的罪孽!」
聶洪、韋先鋒、馬鏞看著條理清晰、聲音高昂的公主,神色極為複雜。
和他們見過的朝廷大員比起來,公主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自信的顫抖,手段也頗為稚嫩,可這份果決,卻是註定了要青史留名。
她再怎麼沒底氣,旁邊站著的奪天宗主與公孫劍俠,就是她最大的底氣。
犬夷士兵在這二位的鎮壓下,又哪有不從的道理?
她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時機,也走在了最危險的鋼絲繩上,萬一觸怒宗主與劍俠,讓她們以為,她是在利用她們,又該如何收場?
三人中,唯有知道奪天宗主乃救世之人的馬鏞,心中不那麼擔心。
犬夷召喚天神之時,便已是自取死路了!
宗主·李晝與劍客·李晝,倒也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並未露出動怒的神情。
只是,李晝哪會去在意朝廷的彎彎繞繞,她聽了半天,只聽出一個中心點:公主要去犬夷,犬夷有妖邪。
那……說不定,能跟著蹭到新的點心。
那個國師贊陀,會不會養養小鬼什麼的?
劍客·李晝便愈發穩固起面冷心熱的人設,沉聲說道:「在下願與公主同往。」
一句話,八個字,馬鏞徹底安心,聶洪與韋先鋒露出狂喜之色。
兩人同時說道:「請讓某為先鋒,為公主開路!」
還在猶豫的犬夷士兵一個激靈,一個接一個,沉默地單膝跪地,低下頭,抱拳行軍禮。
身旁的黑犬也都伏下身體,作卑躬屈膝狀。
畢竟,白犬老大都成宗主坐騎了,主人也都宣誓效忠了。
蔣令儀環顧黑壓壓的人頭,按捺住心中湧起的種種情緒,用無比感激的目光看向劍俠與宗主,是她們,讓她賭對了,賭贏了。
——《周書》記載,昌寧公主入犬夷,經略西南,自此戰始。
第51章 草創公司,四處化緣
看了半天熱鬧, 李晝終於想起自己忘了啥了。
她下山是為了收徒的,結果一路吃吃吃,這麼久了兩個徒兒的面都還沒見上。
反正現在沒別的吃的, 不是,別的事了, 直接進城吧。
先去問問黃秋芳和聰兒,願不願意拜入奪天宗。
宗主·李晝辨認了下舊酸棗巷的方向,輕拍了下白犬腦袋,白犬便會意地抬起前腿,輕輕一躍。
一人一犬便化作一道白虹, 越過了城牆。
眾人一怔, 一旁,劍客·李晝懶得應付凡人瑣事,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人亦化作一道清光,駕劍而去。
隨著清光飛向西南方向,一道冷冽而不失疏狂的聲音,漸行漸遠,拖出一道回音, 最後消弭於無:
「公主出征之日,薜荔山自會知曉……」
蔣令儀深吸一口氣,面朝西南, 再次拜倒, 也不管公孫劍俠還能不能聽到, 朗聲道:「我替犬夷軍上下, 謝劍俠大恩!」
公孫劍俠留下這句話,幫她敲打了犬夷士兵, 蔣令儀又怎麼能不順勢而為,再提醒他們一遍,現在還能活著,都是因為劍俠給了他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而犬夷士兵,不說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至少此時此刻,並無一人敢有異議。
聶洪、韋先鋒、馬鏞等人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恍惚,誰能想到,原以為的艱苦守城戰,竟然就這麼變成了建功立業的機會。
蔣刺史、蒙將軍與鎮守大將也都下了城牆,飛奔而來。
蔣刺史這才知道,女兒對聯姻如此積極,其實打的就是開疆拓土的主意。
現在犬夷王子死了,可怎麼死的、為何而死,他這個生身父親、一州長官,不能不好好謀劃一番說辭,以便讓公主的出征更有神聖性,繼承犬夷王權更具有法理性。
而這一切,全託了宗主與劍俠的福。
他先前竟然對宗主的實力產生過懷疑,他真的,怎麼敢的啊?
蔣刺史甚至在心裡,向西南方向磕了個頭。
蒙將軍與鎮守大將則帶著韋先鋒一起,火急火燎地收編起犬夷軍。
兵貴神速,清王側,可不能慢慢吞吞,等著犬夷王庭花時間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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