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晝先吃了一驚:「先建雕像?」
然後警覺:「圖紙給我。」
刑參一揮手,一個木人傀儡遞上了雕像圖紙。
李晝低頭看去, 只見宗主像為坐姿,似笑非笑半倚著椅背,右腳踩在一頭斑斕猛虎頭上,腰間綴著鸞刀、口袋、八寶銅鈴,右手搭著右膝,掌心撫摸著幾隻黑犬腦袋,身後兩桿黑色幡旗隨風獵獵,一面旗上釘著剝人皮的犬夷人,另一面則釘著食人肉的熊妖與牛妖。
心裡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李晝又翻開了劍客像。
這尊雕像是站姿,劍客長身玉立,袍袖翩飛,腳踏瑞靄祥雲,手執三尺青鋒,劍尖所指,雲斷霧裂,面如冰山,而又難掩疏狂,光看圖像,都能感覺到一股銳利之意撲面而來。
不錯。
兩張圖都很好地表現出了自己的人設特點,不像《靜真吃鬼圖》那樣危言聳聽,李晝對先立像、而不是先建屋子的疑惑,也沒有那麼急切了。
只是做下屬的,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清楚,刑參在一旁說道:「宗主以山海閣鎮壓大妖,是當前頭一等大事,我知宗主雲遊四海,必不會困於小小薜荔山中,因此先將宗主與劍俠塑像,以此威懾閣中妖物,也免得絆住宗主手腳。」
這是實話,也是官話。
更重要的是,工程資金要到位,第一步就是討好東家,刑參給大戶幹活這麼多年,深諳此道。
但這事,就不用擺在明面上說了。
他不說,李晝的腦子也想不到,只覺得刑參考慮得很周到。
不過,宗主·李晝雖然確實要下線了,劍客·李晝還可以放在山頂掛機,真出什麼事,她馬上就能過來。
劍客孤傲,一個人在山頂閉關個十天半個月,也很合理。
「再往前是大殿,左邊是丹房……」刑參正說著,半山腰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
「宗主,沒想到你比我回得還快!」
宗主·李晝轉頭望去,刑參、季蕤、黑無常、聰兒等人也紛紛順著她目光低頭,只見一個膚色斑駁的女子,正在山林間蹦跳著揮手,身旁跟著一頭騾子,拖了一車布料。
原來是下山買布,給宗門弟子做道袍的方士齊英回來了。
宗主·李晝送出一縷靈氣,輕輕一勾手指,便將齊英連人帶馬,拉到了面前。
齊英滿是胎記的面孔抬起,第一次見到的季蕤、聰兒等人皆是微微一驚。
驚過之後,卻也尋常,並無一人發出驚叫,或是不斷打量她的面孔。
黑無常更不用說了,見過的惡鬼不知多少,哪裡會怕一個只是膚色異於常人的凡人。
一向對其他人眼光最為在意的齊英,此刻卻沒注意眾人的反應,一雙眼睛只看得進宗主的面孔。
她下山後,趕到州城時,正好看到犬夷人大軍壓境,公孫劍俠與薛宗主先後出手的場景。
她才不管在世俗之人眼中,奪天宗的道術多麼邪異,她只知道,劍俠與宗主誅邪.神,斬妖魔,何等風華絕代,蓋世英姿。
她齊英,也當成為此等人物,方不負紅塵中走一場。
齊英看得心旌動搖,便是進城後,又遭到布莊夥計的嫌棄,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憤懣,只不過給他下了點巴豆,讓他多去兩趟茅房罷了。
買完布,趕著騾車出城時,齊英卻又正好趕上那神武軍將軍攔住宗主,滿臉的趾高氣揚。
當時齊英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敢辱宗主者,給我死。
她毒丸都捏在手裡了,卻見白犬一個噴嚏,就把神武軍將軍噴得見了老祖宗。
齊英再一次被震撼了,但這一次,她卻無法再生出「我也當如此」的想法。
她仿佛看到一條天塹,橫亘在自己與宗主面前,她一向是不肯服輸的性格,這一刻卻不得不承認,天人有別。
可隨即她又想到,天並不高高在上,天已來到自己身邊。
所有人都仰望的宗主,親自把定製宗門道袍的事交給她,接納她這樣的人為宗門一份子。
總覺得只要能出人頭地,做什麼都行的齊英,平生第一次,懂了那句以前唾棄過的話:
士為知己者死。
她願意為奪天宗,為宗主,付出她的一切。
齊英熱切的眼神,把宗主·李晝嚇了一跳。
她瞥了眼騾車上的華貴布料,懂了。
錢不夠,求報銷唄。
對物價不太了解、也懶得去了解的李晝,將自己身上剩下的六千兩銀票遞給齊英,又領她見過季蕤、聰兒、秋芳、婆婆。
「這都是宗門新進的弟子,一應支出,由你全權負責。」
齊英眼睛亮得驚人:「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剛軍訓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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