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在大殿中升起,燭光映照出李晝面孔,她正準備開始進行經書中描述的儀式,一股陰風憑空出現,打著旋兒,把所有香燭都吹滅了。
李晝:?
褚慎等方神教徒不用她吩咐,立刻上前,再次點燃熄滅的香燭。
李晝張開口,第二次準備開啟儀式,一股陰風再次憑空出現,在大殿裡兜了一圈,將所有香燭再次吹滅。
李晝:???
破廟裡的氣溫一瞬間降到了冰點,空氣凝滯得無法呼吸,所有人都害怕極了,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李晝。
就在李晝抬起手,眾人屏住呼吸的一瞬間,自稱梅棠、追隨神主文昌星君的白衣書生上前一步,滿頭大汗地說:「仙師大人!」
李晝回頭。
你最好有事。
梅棠拱手作揖:「仙師大人,小生三年前為冥官誤拘,還陽後便被封了個活無常,兼了一份地府的差事,仙師大人與眾位前輩若要調查死人復生之事,可由小生以冥牒開路,將魂魄出竅,下九幽,入鬼府,一探究竟。」
殷嬋忍不住道:「你有這本事,怎麼不早說?」
再晚一點,誰知道被連番拒絕的仙師大人能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我們這小身板,都不知道夠不夠仙師大人塞牙縫。
梅棠訕訕一笑,小心翼翼地打量仙師大人的神情。
善良的李晝不想惹事,點了點頭:「那就用你的辦法試一試吧。」
梅棠鬆了口氣,一邊取冥牒,一邊提醒道:「魂魄離體後,進入地府的過程中,有可能會讓各位神魂不穩,回憶起前世今生種種往事,屆時不必驚慌,等從地府回來,那些不該存在的記憶自然會逐漸淡去。」
見眾人紛紛點頭,他取出冥牒,朝上呵了一口生氣,肉.身便驀然倒下,魂魄從頭頂飛出,手中多了一根木棍。
眾人只聽咚的一聲,梅棠的額頭撞在青石磚上,磕出好大一個腫包。
殷嬋呆了呆:「書生,你怎麼不先提醒我們一聲?」
呂神婆道:「聽這聲音,說不得要頭疼好幾天。」
梅棠正要說,自己已經習慣了,往常要出陰差,還不是冥官一聲令下就得走,哪來得及把身體安置妥當。
李晝取出藥瓶:「無妨,正好我是一名醫師。」
梅棠:「……」
飄在半空的梅棠這才後起悔來,慌忙說:「小生皮糙肉厚,這點皮外傷,哪用得著仙師大人出手。」
李晝遺憾地收起藥瓶:「你要回來後頭痛得受不了,可以告訴我。」
梅棠咽了口唾沫,乾巴巴地點了點頭,問眾人說:「還有哪些人要一起下地府?」
這用詞委實不太吉利,但眾人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今非昔比,竟然並不覺得害怕。
呂神婆笑道:「老身許久不曾活動筋骨了。」
殷嬋說:「我是要追隨談神醫的。」
龔道判剛要說話,緝妖使魚妙蘿上前一步道:「得留幾個高手,保護我們的肉.身,以免再有鬼魂殭屍追過來。」
魚妙蘿說完,主動請命:「道判大人,就讓屬下去吧。」
龔道判看了她一眼,心知她是怕自己去了地府,廟裡剩下的人正不壓邪,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鏢師宋剛對幾個手下叮囑了幾句,抱拳說道:「我雖然沒有各位仙師的神通手段,卻也粗通些拳腳功夫,有幾分蠻勁,或許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如此這般,定下了入地府的人選,梅棠手持木棍,分別在呂神婆、殷嬋、魚妙蘿、宋剛肩頭敲了兩下,眾人便紛紛肉.身栽倒,魂魄出體。
但呂神婆和殷嬋被褚慎等方神教徒接住了,魚妙蘿有緝妖使護持,宋剛則有一眾鏢師扶住。
對比之下,躺在冰冷地面,額頭一個大包的梅棠肉.身,顯得格外淒涼。
梅棠:「……」
梅棠憂傷地收回視線,對上李晝的目光,一個激靈,再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了:「仙師大人,得罪了。」
他伸出木棍,輕而又輕地敲了敲李晝肩頭。
李晝身形一晃,腳下的影子忽然像被大風颳動,左右搖晃。
人形的影子似是要撐不住,向四周溢散,瘋狂而混亂的氣息,幾乎如上漲的潮水,要將整個破廟淹沒。
眾人無不露出駭然之色,褚慎等方神教徒,則是面色狂熱,跪伏在地,仿佛要迎接神主降臨。
模擬器中,「初具人形」的天賦急促閃爍,將所有超出人形影子的波動約束。
李晝的魂魄飛出身體,身體盤膝趺坐,宛如一尊凝固的神像。
她都不用人扶,就能安坐如山。
李晝心裡得意地叉起了腰,卻沒注意,所有人都在悄悄擦汗。
緩了片刻,梅棠手持冥牒,沉聲說:「諸位大人,這就隨我上路吧!」
只見他手中木棒一挑,便將呂神婆、殷嬋、魚妙蘿與宋剛的魂魄挑到了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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