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雲緊抓著身後的門板,閉上眼睛,承受著他給予的吻,眼角擠出淚來。
她沒能推開他,或許在她為景延為拂雪而心軟猶豫的時候,就註定逃不掉了。
終究是留在了府里,像景延承諾的那樣,她照常待在府中,每日見他都只在被夢驚醒的夜裡,兩人之間,除了那個曖昧不明的吻,再沒其他。
見到拂雪和邱山,已經是三天後。
趁著景延不在家,沈姝雲將二人側門請進後堂來,摒退了下人單獨說話。
「事情如何了?」
只過去三天,拂雪身形消瘦,若不是身旁有邱山扶著,只怕連路都走不穩。
拂雪數度哽咽地說不出話,只得由邱山代言,「她的叔父和兩位堂兄被砍頭,府里剩下的女眷被發配回鄉,三代不得為官,好歹聖上的旨意中給她們留了幾畝薄田,還能養家餬口。」
一朝從雲端跌落泥坑,誰心裡會好受。
沈姝雲不再多問罪臣的事,反問二人,「那你們呢,往後是什麼打算?」
邱山看了看眼睛紅腫的拂雪,答她:「京城是多事之地,我們想離京,到外頭找個遠離人煙的地方隱居,或許一早留在姑娘身邊,不去認親,如今日子還好過些。」
可人總是貪心,日子安穩了,還想找個更大的靠山,有了靠山,還想要榮華富貴,雞犬升天。
想要的太多,期盼太遠,一切化為泡影時,才會那麼痛。
二人與罪臣有了牽扯,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沈姝雲點頭表示理解。
拂雪啜泣兩聲,「姑娘,我知道景延做的事與你無關,也知道叔父他並非無錯,可,我們之間終究是隔著血海深仇了。」
「這些年來,多虧姑娘的照拂,我與邱山才能在戰亂中有一處棲身之所,姑娘的恩情我銘記在心,此生不能再見,若有來生,我一定報答姑娘的恩情。」
二人牽著手跪下,給她磕了一個頭。
「拜別姑娘。」
沈姝雲低頭不語,只從懷裡摸出兩張銀票遞給二人。
「我聽景延說了,你們既彼此有意,何必躲躲藏藏,這銀票,三百兩是給邱山的置宅錢,三百兩是拂雪的嫁妝,我吃不到你們的喜酒,只能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二人抬頭,看她手中的銀票,饒是邱山這樣硬心腸的漢子都忍不住濕了眼眶。
「等過年去,我也二十歲了,這麼些年來,我只悟出一個道理,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等,不要被心裡的恐懼嚇怕,錢不等人,愛不等人,機會更不等人。」
她把銀票塞到兩人手中,「我答應了景延會陪著他,你們若怨恨他,我也不會替他辯解,只在這之外,希望你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話音落罷,下跪兩人已泣不成聲。
邱山看向拂雪,他一早就知道她出身名門,是逃婚出來的大家小姐,始終覺得配不上她,如今名門、富貴都化為雲煙,她仍舊不願回南州去,便知這真心不移。
他啞聲問,「商拂雪,你願意嫁我嗎?」
聞聲,拂雪哭的更凶,猛的撲到他懷裡,撒氣撒潑似的捶他,「你這個木頭!」
邱山將人抱緊,抬手起誓,「沈姑娘作見證,我願意娶商拂雪為妻,此生唯她一人,護她愛她,再不退卻。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沈姝雲看著二人在悲傷中成就圓滿,心中替他們高興,嘴角才有了絲笑意。
送別二人,獨自回到翠竹堂,她感到心裡空落落的。
*
入夜,竹林中吹來清涼的風,景延從軍營回來,先去洗澡換了身乾淨衣裳,才急匆匆往翠竹堂來。
熟絡地進了院子,推開房門。
自從沈姝雲答應留下,翠竹堂的門就再也沒關實過,夜夜為他留著一扇門,點著一盞燈,成為他心裡那點逐漸燃起的火,升起的星。
進得屋來,撥開帷幔,就見側躺在床上的女子背對著他,身上的內裙貼身垂落,勾勒出玲瓏婀娜的曲線。
包紮在頸間的棉布浸出些許藥香,後頸下 ,包裹在紗衣中的是美人白皙的後背,骨感的蝴蝶骨往下,是曲線優美的背脊和不盈一握的纖腰。
她已經習慣在枕邊為他留一個位置,無論是否出自真心,這因他而生的習慣,都足以讓他喜悅萬分。
景延解了外衣躺上去,手臂搭上那纖腰,摟住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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