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留了一盞床頭燈,越笙濕漉漉的發梢還在滴水,柔順地搭在青年掌心,吹風機將柔軟的髮絲吹散,幾顆水珠也順著越笙的脖頸滾入浴袍中。
暮從雲垂了眸,看向那縷離開他視線,落向不可知之地的水跡,忽然笑了聲:「哥的頭髮好軟。」
他的手指在越笙發梢之間穿梭:「和哥給人的第一印象一點也不一樣。」
吹風機的聲音落在越笙耳側,伴隨著暮從雲的手一次次無規律地拂過他的頭髮,他沒由來地覺得有些彆扭,好像青年不是在給他吹頭髮,而是在做些別的他看不懂的事一樣。
「……嗯,」過了好一會,越笙的聲音才悶悶地自吹風機的呼嘯聲中傳來,「怎麼忽然說這個?」
青年的手再一次「不經意」順過他耳尖時,越笙不由地偏了臉躲癢。
於是暮從雲調低了兩檔,將吹風機的噪音壓下去不少:「第一次見面那會,我就在想,怎麼會有人——」
不知怎的,越笙的一顆心稍稍提了起來。
「能把刀用得這麼漂亮。」
吹風筒的響動突兀終止,房內泛起一陣輕微的水漬聲,青年自身後攬住了他,越笙偏過臉來,被咬著唇瓣攻城略地。
床頭燈隱隱約約照出床上兩道交錯的人影,青年抬起臉時,在他身下的越笙順勢看向他。
那雙漂亮的桃花眸水光瀲灩,像一彎清澈的湖泊,而越笙的唇被他的指尖拂過,泛著艷艷的桃紅。
似乎能在湖水深處,瞥見那隻曾驚鴻一瞥的水妖。
「……哥,」他的指尖輕點在越笙眼睫,「可以嗎?」
「我心情不好,所以哥來哄哄我,好不好?」
越笙有些愣怔地看向他,青年能自由活動的另一隻手分明已經把控要地——饒是已經被先斬後奏,他卻沒能拒絕更多。
明明可以什麼都不問就做下去……
他注視著暮從雲的長睫輕顫了下,還是在青年驟然銳利的視線中,強忍著莫名上涌的羞意點頭:「好。」
他抬臉吻在了青年唇瓣:「……哄你。」
仿佛是得了什麼特赦令,青年的眸色驟然深沉幾分,儘管已經有過一次半算不算的經驗,越笙仍不過是個初學者,沒多時就緊緊攥皺了身下被褥,將被單揉攥出指印來。
他眸色尚未聚攏,只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又一次俯身而下的青年,越笙下意識接住了他的吻,水聲交纏間,他聽見青年低聲道:「寶寶,抬腿。」
越笙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般稱呼,他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暈暈乎乎地順著青年的話做後,才有些紅了臉,慢半拍地問:「怎麼……」
「放我腰上。」
貼著耳廓的聲音低啞地響起,他一隻手被青年抓著十指緊扣,壓過頭頂,似乎是為了表揚他的聽話和好學,細碎的吻又一次落了下來,纏綿地流連在他唇齒間。
青年忽然伸直了手往床頭櫃撈了一把,越笙下意識追著他目光看去,晶瑩的粘稠冰涼如雨,很快隨著第一波海浪湧入山谷之中。
「哥,忍一忍。」
越笙下意識地弓起了腰,浪潮的走勢向峰巒上更柔軟的花骨朵轉移,背腹夾擊之下,他從唇邊泄出了一點抑制不住的泣音。
「……」
而後他更明顯地察覺到,空氣中的雨勢似乎也跟著醞釀出一聲洶湧的轟鳴。
溫度驟然抽離時,越笙垂下眉眼去,就見青年的手已經得了自由,正沾了不知名的水色,覆在他的腰身上。
那能夠在空中彎出好看弧度的、能將長刀使得宛若起舞的柔韌之處,被輕而易舉地掐按住腰窩,牢牢鉗制在另一人掌心。
暮從雲含著他的唇咬了口,唇瓣輕微的痛楚之下,另外一柄火刃已經悄然劈開山崖。
風雨之中,火焰卻不管不顧將山崖徹底點燃。
「小梨……」
越笙失神地攀著暮從雲肩上的衣服,很快將那薄薄的睡衣揉皺。
雨水落下了。
他向來能夠忍痛,是而海浪很快便翻滾起了勢頭,山峰裹挾著火刃,不經意便讓壓抑的忍耐變了調。
雨勢只停歇了一瞬,隨之而來卻是更加兇猛的狂風驟雨,越笙在淚眼朦朧中恍惚半撐眼皮,卻見暮從雲似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要將他所有神色收入眼中。
「老婆……」察覺他的目光,青年俯下身來,黏糊糊地在冷白的雪地里多種了一朵紅梅,「想聽你的聲音……」
尚在顛簸中的山巒極難才能透過雨幕去窺見外界,欲要應聲,就落了一聲情難自禁的雨。
暮從雲從回到舊宅後就空落了一塊的心口被這聲填得滿滿當當,他忍不住地低頭,將一張臉埋在了越笙的頸間。
細密的疼痛在頸間泛開,在緊隨而來更狂亂的風暴中,山崖激烈地震顫,像一葉在肆虐狂風暴雨之下飄蕩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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