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鄭直牽著浴袍的帶子,「真的沒什麼,我不想張這個嘴。」
勾陳一對這個稱呼既熟悉又陌生,他有點不敢相信,只能像電視劇里找到親人的男主那樣愣愣的問一句,「你叫我什麼?」
鄭直抿著嘴,最近他和勾陳一的關係突飛猛進,總覺得自己連名帶姓的喊他不親切,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以前的稱呼好,但人真在面前又有點「近鄉情怯」,實在是叫不出口。可能是因為總在想這件事,剛才居然下意識叫出來了,不過此時此刻面對勾陳一的提問,他又開始糾結起來,只能笑著回答,「勾陳一啊。」
「不是這個!」勾陳一用浴袍帶子纏住鄭直的右手,順勢綁了一個結,稍微一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裡拽,「交換,我讓鄭哥去上班,鄭哥再叫一次給我聽。」
「勾陳一。」
「回答錯誤,要追加一個。」勾陳一把頭低下來和鄭直齊平。四目相對,鄭直看到了一種溫順的、充滿期待的眼神,就像是一條愛慕主人的大型犬,他閉上眼睛,像是用了很大力氣才發出一聲低小的,「寶貝兒。」
勾陳一把手放在鄭直的後腦勺上,他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鄭直的額頭,「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然後拉開一點距離,「還有一句呢?」
鄭直聞到了勾陳一口腔里的清新,他開始耍賴,「沒有了,就一句。」
「那剩下的那句記帳上,每天加收一倍利息。」勾陳一放開他,「快去洗漱吧,我去叫早餐。」
「你的心眼兒也太黑了,民間借貸利息超過百分之二十四就不受法律保護了。」
「那你報警抓我吧。」勾陳一把兩隻手併攏在一起伸向鄭直,「或者算我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鄭直一巴掌拍在勾陳一的手腕上,「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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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吃飯的時候徐望才剛起床,病號服的紐扣被他系岔了兩個扣子,半邊鎖骨露出來像是時裝秀上的新品,他打了一個哈欠,盯著正在吃飯的兩個人,「人只要上了歲數是不是都覺少?」
「趕緊去洗漱,然後吃早飯。」勾陳一把裝著燕麥粥的碗打開,「一會兒我和鄭哥就走了。」
「你現在很有當家主母的架勢。」徐望搓著眼睛,「我一天到晚自己一個人也沒意思,要不你們把我載到市局吧,晚上下班我再和你們一起回來。」
「瞎折騰。」鄭直放下筷子,「結案報告這周四之前就得往上交了,你抓緊。」
「等狗舔完了面,火燒斷了鎖,雞啄完了米我就能從這裡出去了。」徐望靠在餐桌上,「勾兒,你問問楊川今天有事嗎?」
「你找他幹嘛?」
「讓他陪我出去剪個頭。」徐望拽了一縷頭髮,用手指轉了幾圈,「我現在都梳大背頭了,再過兩天就準備搬去和『星期五』一起住了。」
「我把他電話給你,你自己問。」勾陳一把雞蛋磕到桌沿,然後像修復文物一樣把殼一點點剝下來,「不過你最好十點之後約他,他那個人中午之前不起床。」
「沒事兒,去太早徐姐那也不開張。」徐望把桌子上的蘋果拋在空中,然後穩穩地接住,「我一直以為我哥的歸宿是去廟裡清修,沒想到背著我玩這麼花。」
「阿姨以前沒給徐希介紹過對象?」
「我媽?那沒有,她是晚婚主義者,催我完全是因為我看起來不著調,想讓我趕緊成家,有點成年人的心思。」徐望坐下來,「她的大兒媳一定要德才兼備、才貌雙全,以後要能挑起徐家大梁,和給我挑媳婦不是一個水平,前幾年好像相中了陳局長家的閨女,結果我哥說太忙了沒時間見,一來二去那姑娘就嫁到趙家了,我媽那段時間跟丟了寶貝似的,一口氣能嘆一天。」
「你就對你哥喜歡男的這個事沒什麼意見?」勾陳一把雞蛋掰開,一半給了鄭直。
「我能有什麼意見?只要他喜歡就行。」徐望咬了一口蘋果,汁水從他嘴角流下來,他趕忙扯了一張紙巾墊在下巴上,「你們不知道,我哥其實過得可慘了,從小到大那幫老古董就管著他,不讓幹這個不讓干那個,這兩年他手裡有了點實權,再加上那些人確實也管不動了,才過得舒坦點。」徐望把手紙團成球攥在手裡,「我也不明白,他們要是覺得那麼過好為什麼自己不做啊,自己飛不起來就把翅膀安在別人身上,最後還要在喝湯的時候講一句『如果沒有我當年......』這種噁心人的話,也就是仗著我哥脾氣好不和他們計較,要是我就出去自立門戶,讓這幫老東西喝西北風去吧。」
徐希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端著淋了酸奶的藍莓,徐望看見他有點意外,四肢瞬間不知道該擺在什麼地方,手裡的蘋果也掉在了地上,「哥,你怎麼來了?」
「過來開會,順便看看你。」徐希拉開凳子坐下,拿起一個華夫餅,沾了一些蜂蜜,「不刷牙就吃東西,什麼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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