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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問他,「怎麼不叫不老。」

「那多難聽啊!」他一巴掌拍在我手上,「這名字給你孩子留著吧,以後我見著他就管他叫趙不老。」

「還是給你的孩子用吧。」我滑進被裡,「睡覺了。」

市局大院裡有一輛沒塗裝的跨子,鄭長青沒事就騎著他帶我去兜風,是真的兜風,我坐在車斗里,臉上纏得只漏出眼睛,每次下車後我都在心裡嘀咕,海風太不講理,給人吹得像是要從中間劈開,白瞎了這些好天氣。

鄭長青生在城裡,長在城裡,比楊斌有趣多了。他帶我去海邊打水漂,逛花市買綠植,上報刊亭挑書......我們還去了兩次舞廳,我不會跳,他就拉著我的兩隻手亂晃,大腦被強烈的音樂占領,眼睛裡沒有那些肆意的男男女女,只剩下對方的身影。

本來說是幾天就能打好的床,斷斷續續用了半個月才準備上漆,我們挑了一個天氣好的周末,秦芬也來幫忙,她拿報紙疊了兩頂帽子扣在我們頭上,鄭長青問老局長借了相機,我們在塗好的柜子前合了張影,我站在他們倆中間,鼻頭被凍得通紅。照片洗了兩張,一張放在了我的新家,另一張掛在鄭長青的照片牆上。

來東文的第一個月,我的新家才有了點樣子,正式入住的那天李富德也回來了,鄭長青開著那輛桑塔納帶著我去接他。

李富德比照片上白,真人有點像孫悟空,走起路來也是一蹦一跳的,他戴了一副□□鏡,穿著領子帶毛的皮衣,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我看著他笑得很靦腆,緩緩地把自己的手從兜里掏出來遞上去,「李大哥好,我叫趙自立。」

「李富德。」他握住我的手上下晃,「本來是我倆去接你,反倒變成你倆來接我了。」

他身後扛著一個大編織袋,和這身裝扮完全不搭,我好奇地瞅,伸手接過來。

「給你們帶了點東西,給我老底都花沒了,今晚叫上芬兒,你做東,給我接風。」李富德摘了手套戳著鄭長青的胸口,「我要吃好的,山水樓。」

「吃!不能短了你的嘴。」鄭長青拍著車門,「勞駕李師傅給我們送回去,這車讓我開的,容易全軍覆沒。」

我抱著編織袋坐在后座,他們倆坐在前面,鄭長青不老實,胳膊伸過來慫恿我把袋子打開,非要一探究竟。

「這次去的地方離毛子那近,整了幾盒巧克力,還給你們仨買了皮手套,給芬兒帶了條狐狸毛的圍巾,橙色她帶著好看。」李富德倒出手拍他,然後像報菜名似的把袋子裡頭的貨點了一遍,臨了還補充一句,「給那誰也帶了點,你一會兒分的時候給我留出來。」

我在想「你們仨」指誰,「那誰」是誰,他為什麼給秦芬單獨帶禮物……

「謝謝德子。」鄭長青戳我,朝李富德使眼色,我才明白「仨」里有我一份,趕忙道謝。

我們直接回了鄭長青家,剛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翻包,李富德把□□鏡別在頭頂,到餐桌那倒水喝。

巧克力放在精緻的異形鐵盒裡,我只聽過沒見過,老家的商場裡有,楊斌捨不得買,後來他結婚的喜糖里有一塊,我沒捨得吃。

「這手套真好看,邊上還帶毛呢。」鄭長青把手套舉起來,「老鄭前兩年給我弄了一副,他眼光不行,沒這個漂亮。」

他扔了一副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拆開,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刺鼻,湊近了有點臭。

「嚯——這圍脖也太帥了,芬兒帶上不得閃亮學校啊。」鄭長青把狐狸圍脖纏在自己脖子上,「偏心昂,這好東西不給我。」

「你跟小姑娘搶啥啊,再說了你那土老帽審美,也就找老婆還靠譜。」李富德放下水杯,跟著鄭長青一起翻,他坐在地板上回頭瞅了一眼,看見了那張照片。

「你給他打床了?」他問的鄭長青,眼睛卻在看我,「你可真敢使喚人,他那技術,沒兩天你就得睡地上。」

「我覺得長青整挺好。」我不好意思撓撓頭,咧著嘴嘿嘿一笑,「還沒睡過呢。」

李富德撥了一塊巧克力塞我嘴裡,「到時候睡壞了可不算工傷,你讓他養你。」

好像是因為暖氣太足,我的臉發燙,巧克力膩得我想不開嘴,熱氣順著鼻孔呲出來,燎得人中疼。

當天晚上我們去了「山水樓」,飯店在市中心的洋樓里,進去倒是古色古香的,我沒見過,不敢多言語,只能跟在秦芬身後。

李富德把我薅出來,指著菜單讓我選,我求助地看向鄭長青,卻只收到了默許的眼神。

我隨便一指,點上一份溜魚片,李富德在旁邊誇我厲害,第一次就能選中招牌。

東文市治安好,沒什麼了不得的大案子,我們比片警閒多了。鄭長青依舊拉著我撒歡,還帶上了李富德,那小子居然是個文青,天天帶著我們倆往電影院跑,平時都是看香港武打片,有一次他不知道怎麼想的,說電影院重映《媽媽再愛我一次》,非要去看。我沒有媽,鄭長青不感興趣,但他就和中邪一樣不看不行。從局裡出發前,他說拿點手紙,怕一會哭了沒法擦眼淚,鄭長青嫌他矯情,拿著擦臉毛巾就出發了,最後我捏著毛巾中間,他倆各把一邊,三個老爺們哭的眼睛發花,回來的時候碰上局長,問我們是不是讓人揍了,眼睛跟文玩核桃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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