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人突然沒了聲音，殷止珩垂著眼看著那隻牽著自己的手，他有些氣餒的轉過身：「以後不要開……」

話還沒有說完，全部都被堵在了唇間，感受唇瓣上溫熱的觸感，殷止珩睜大了雙眼。

他在原地怔住，大腦一片空空，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陸檀看著殷止珩呆愣的樣子，狹長的眼眸微微往上勾起，她放開了那隻冰冷的手，轉而覆蓋在他漆黑的眼眸上。

長長的睫毛在陸檀掌心中顫了顫，陸檀再一次吻向殷止珩蒼白的唇瓣，鮮血從她咬破的舌尖匯到他的口中，有那麼一刻，殷止珩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

鮮甜的血液在他口中蔓延，是他最為熟悉的味道，也是最鍾愛的味道。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這番心動，刺骨的冰冷從他的心臟位置蔓延開，覆蓋著他眼眸上的手已經拿了下來，殷止珩慢慢睜開眼，視線不由放到那把貫穿了他心臟的匕首上。

那把匕首，正是他送給陸檀的那把，當初他送給陸檀的時候，是一把劍的形狀，它能夠根據陸檀的心意變化。

他抬眸，一動不動的看著陸檀。

陸檀同樣也在看他，刺眼的鮮紅浸染了銀色的匕首，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血也是紅色的。

兩人靜默許久，陸檀預料過殷止珩的種種反應，想過他會愕然，震驚，甚至憤怒，但是卻沒有料到只有一片平靜。

陸檀有些不明白，聰

明如他，或許從一開始就猜到她想做什麼，但是他從來不問，不問她進入大墓的原因是什麼，不問她為什麼要殺其他玩家，甚至給了她一把能夠傷害他自己的道具，對於殷止珩，她真的不懂，於是她問：「為什麼？」

殷止珩微微彎唇，即使那把匕首還插在自己的胸前，他的眼裡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憤怒，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陸檀的墨發，上面還戴著他贈送給她的那把髮簪。

他說：「沒有為什麼，只要你想，什麼事都可以。」

陸檀沉默許久，聲音有些沉：「那怕是你的命？」

殷止珩沒有回答，但是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只要她想要，他這條命就甘願給她。

陸檀垂著眼眸，沒有再看他，腦海中擊殺殭屍的數量沒有變化，一時之間，她有些懷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但，後悔只出現了一瞬，沒有比殺了殷止珩能更快的完成任務，如果重新給她一個選擇，她依舊會選擇這一條路。

畢竟捷徑就放在她眼前。

她受到的教育觀念，除了絕對服從K組織，便是不擇手段也要完成任務，這其中包括刺殺，格鬥，威逼利誘等等，從桃木劍斷裂之後，擊殺殷止珩的計劃已經在她的腦海中形成，包括懸崖上遇見他，跟著他回到大墓，也是計劃的一環，那時她精疲力盡，但是沒有到完全喪失意識到地步。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著她的計劃一步一步完成，直到這一刻，她終於將匕首刺穿了殷止珩的心臟。

「現在，完成你的事情了嗎？」

低緩的聲音落進陸檀的耳里，陸檀頓了頓，搖了搖頭，方文正的話還在耳邊，舌尖血加上致命一擊，足以要了殷止珩的性命。

她的視線落在了殷止珩的心臟的位置：「難道，殭屍沒有心嗎？」

「沒有的。」殷止珩的聲音很輕：「原本是沒有的。」

原本？陸檀看著他沒有說話。

殭屍自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沒有心臟，但是在吸食到陸檀的血液後，一顆稚嫩的心臟就緩緩的長了出來。

現在，那顆心臟被匕首貫穿，殷止珩第一次體驗到，原來心是會痛的，他的心是為了陸檀長出來的，如果被她摧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低頭看著陸檀，聲音很輕：「可以再吻吻我嗎？」

第53章

紅色的血液順著匕首落在陸檀的手上，然後滴在地面上，她沒有動，直到殷止珩俯下身，親吻著她的唇瓣。

殷止珩是溫柔的，那怕是在親吻陸檀的時候，他的動作，也是輕柔的，他近乎虔誠的吻著他心愛之人，一滴晶瑩從他的眼角滴落，砸到陸檀的臉上。

陸檀微怔。

殷止珩已經放開了她，他深深的看著陸檀，似乎想將她的容貌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