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不想見到那二人。
此刻竟有些慶幸玉珠串已經被毀。
九霧唇角的笑意擴大:「來了哦。」
她無聲的笑了起來,眼白處都爬上了魔紋,看起來瘮人又可怖。
玄意最終還是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懇求之色:「離開這。」
「求你。」
任是他在心如明月,自認坦闊,此刻也升起了難堪之感。
因他凌亂的衣衫脖間的吻痕,亦因他怎麼也想不到的,反應。
堅定的道心就這樣出現一絲裂縫。
九霧對他的示弱無動於衷,她嘴角帶著惡意:「可我還未懲罰完師兄呢…」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堵住唇,顫抖的吻帶著生澀,甚至討好般的在她唇肉上舔了舔:「帶我走。」
「在那!」
紫衣和謹卓飛速的向著魔息所在的方向而來,就在他們目光觸及到二人之時,濃重的魔霧將那看不清臉的二人包裹,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原地……
紫衣怒及:「光天化日,傷風敗俗!現在的魔頭都這般逍遙法外了嗎!」
謹卓走到巷口處,彎腰撿起一縷狐狸毛,沉默不語的看著。
紫衣瞳孔一縮:「這毛髮好生熟悉。」他說完,一拍大腿:「難道是…」
二人相視:
「少主的裘衣!」
「男狐狸精。」
謹卓一把拍在紫衣的腦袋上:「蠢貨,你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是少主!」
紫衣吃痛的揉著腦袋,也是,他寧可相信在這和魔頭抱著啃的人是自己,也絕不可能是自家那清心寡欲的少主。
「你完了,等少主回來,我定要告知,你把男狐狸精認作成了少主的事。」謹卓拍了拍紫衣肩頭。
紫衣:「別呀,謹卓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二人走遠,誰也沒有發覺,泥土之下掩埋著的,滿是髒污的玉珠……
九霧將玄意帶到婦人家,那婦人沒曾想到這妖力低微的藤妖竟真能把繭絲子救出,面上壓抑不住的高興。
玄意的衣衫已經整理的整齊嚴實,唯有半個齒痕露在外面,婦人視線一掃而過,暗自心驚。
繭絲子的確是所有植妖中生的最好看的,這個繭絲子,更是她見過所有繭絲子中最俊美的,既有繭絲子的美貌,又不帶繭絲子的孱弱之氣,想來就是這樣,才被欺辱了吧。
世人都說妖族惡,但人族也不逞多讓,這瀾鴉城更甚,一些達官顯貴為了自己的癖好,肆意凌辱虐殺妖族,也不是這繭絲子被城中哪家貴女看上了,真是可憐。
「孩子,你們就宿在東邊那間房吧,有些簡陋,別在意。」
婦人為九霧二人指了指方向。
在她看來,妖族本就沒有什麼男女之防,更何況他們一個藤妖,一個繭絲子,互相攀附纏繞,更沒有什麼男女有別一說了。
最重要的是,把他們二人放在一處,省得被發現什麼,橫生枝節。
九霧握著玄意的手:「走吧,阿意。」
玄意跟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她細膩白皙的後頸上,被燙到一般挪開視線。
夜裡,九霧很自然的就睡了過去,她的情緒總是如此的捉摸不定,生氣時,恨不得將對方踩在泥土裡羞辱。
氣消了,又好像什麼也未發生過一般坦然。
玄意睜著雙眼,眼裡是從未有過的,無助,茫然。
這種茫然甚至壓制住了所受到冒犯的怒意。
他人作惡,他從不會歸罪於自身。
可若,他被這惡果沾染的亂了心智,才是真的罪孽。
眼眸中布滿了紅血絲,他所不解之事,想了半宿依舊沒有答案。
九霧轉了個身,纖細的手臂落在玄意腰間,玄意垂眸看向她,而後嫌惡的揮開她的手臂。
玄意對身外之事,身外之人,向來淡漠。
九霧還是第一個,令他不掩厭惡情緒之人。
沒錯,厭惡,厭煩,哪哪都生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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