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沒有說話。
元璟面色冷厲地替她把話接下去:「哦?見到你又怎樣?」
王醫正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忙向端王殿下行禮。
「殿下贖罪。臣不知殿下在此,無禮之處請殿下寬恕。」
他知道端王雖然辦事嚴謹公正,但一向對下人臣子並不苛刻,所以只以為端王會馬上讓他起來。
沒想到端王一聲不吭,讓他把禮行全了。人都在地上跪實了,也沒聽到一聲「起」字。
然後聽到端王威嚴冷漠的聲音:「怎麼,本王不在此,你便可以隨意無禮了?」
王醫正連忙辯解:「殿下,臣絕無此意。在下不知道這位姑娘和殿下的關係,否則絕不會如此無禮。」
說著,他抬眼瞥了江眠一眼。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娃兒和端王是這樣的關係,又深夜被端王帶來太醫院。
否則他絕不會當著端王的面如此說話。
那一眼的含義如此明顯。
江眠還沒有說什麼。
元璟忍不住了。
他怒喝一聲:「放肆!」
「這位是江姑娘,我大晟朝鎮國大將軍家的長女,方才助我抓捕貪墨案的嫌犯時受了傷。怎麼,還當不得太醫院的診治嗎?」
王醫正聞言大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娃兒是京中貴女,還是大晟最有權勢的大將軍家的女兒。
這樣的女子怎會去行醫?怎會在半夜到刑部去徹夜為一個犯人治療?
他回想自己對她的種種無禮之處,不由得渾身冒出冷汗。
別說端王殿下,便是江大將軍,這種大人物隨便一句話,自己一個小小醫正的前途便可毀於一旦。
他敢如此對江眠說話,實在是一向欺軟怕硬慣了,又以為江眠是個沒有背景靠山的小醫女。
就連剛才誤會端王殿下和這個女娃兒的關係時,他都沒有這麼後悔。他只以為隨隨便便一個女子罷了,即便是端王殿下有幾分喜歡也未必有多上心。
他連忙向江眠賠罪。
端王殿下沒有叫起,他還維持著跪地的姿勢,向著江眠躬身行禮:「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江姑娘身份尊貴,得罪了江姑娘,還望姑娘寬宏大量,不要與在下計較。」
江眠雖然看不慣王醫正,但被這麼一個長者行禮,渾身都不自在。她只想讓他趕緊起來,不過這麼說,又好像很沒面子的樣子……
元璟多麼了解她,一眼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替她解圍地道:「罷了。江姑娘一向人美心善。你且起來,去幫江姑娘看看她的藥熬好了沒有。」
王醫正連忙應「是」,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起身恭敬地退出去了。
他出去沒一會兒,張院使就回來了。
他身後跟著一個端著托盤的小廝,托盤上盛著還冒著熱煙的剛熬好的藥。
王醫正低垂著腦袋,綴在最後面進了屋子。
張院使示意小廝把藥呈給江眠,道:「姑娘,這藥是我親眼看著他們抓藥熬製的,絕對按照你給的方子。你快些服下吧。」
江眠道了聲謝,抬手拿起木碗。
她中毒也有一會兒了,毒性讓她體力消耗地極快,雙手也使不上什麼力氣。
才剛喝了一口,手臂發軟,她連忙把碗擱回一旁的案几上。
這一動作太大,剛剛還沒咽下的一口藥汁嗆住嗓子,她掩口咳了起來。
元璟忍不住了。
他兩步跨上前,彎下身來,取過一旁的藥碗道:「別急。先把嘴裡的咽下去。」
江眠點點頭,微微偏過頭去,又咳了幾聲。
待她不再咳了,元璟抬手把碗舉到江眠唇邊,「來,這么喝。別再嗆著了。」
江眠的毒性有點兒上頭了,腦子昏昏沉沉,手也開始發軟,沒顧上多想,就著元璟的手開始吞咽。
柔軟的唇貼上碗沿,離扣在碗上骨節分明的大手近在咫尺。
元璟全神貫注,小心地隨著江眠喝藥的動作掌握著傾斜的角度,隨著江眠吞咽的動作也不由自出的咽了一下,白皙的脖頸上喉結上下一動。
兩人的距離近到呼吸能吹動彼此的額發。
江眠暈暈乎乎,而元璟一心想讓江眠順利地把藥咽下去,全神貫注到心無旁騖。
一旁的張院使抬頭飛速的瞥了一眼,心中忍不住詫異。
而身後的王醫正把頭埋得更低了,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噠」的一聲。
元璟把空碗放回案幾,他扶著有些無力的江眠躺回到床上,亟亟地問:「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江眠有些好笑:「哪有見效這麼快的?放心吧,喝了解藥就沒事兒了。」
站在幾步開外的張院使也道:「殿下放心。這藥方極為精妙,服下藥後姑娘的毒便可解了。再休息一晚,明日就無事了。」
元璟沒看到活蹦亂跳的江眠,心中就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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