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想不通,「在太子自願請命攬下差事,去南方治水的時候,二皇子卻在想著這些於社稷無功之事,高下立見。陛下為什麼會這般縱容二皇子。」
元璟搖了搖頭,道:「我們看來自然如此,陛下看來卻不然。二皇子雖然是陛下的第二子,但是二皇子的母后敬妃確是陛下的結髮妻子。陛下尚在潛邸之時,敬妃就是陛下的皇子妃,陪著陛下寒來暑往度過了多少載。陛下登基後,因為朝堂博弈,重新迎娶了崔氏並冊封為皇后。想來他對髮妻一直是有一份愧疚的,這份愧疚到了二皇子身上便成了偏愛。」
「可是陛下前些年對太子之位一直態度明確。」
「可能是陛下的年紀大了吧。」元璟嘆氣道:「你不在的這三年,陛下對二皇子的態度愈發縱容。若是不然,前段時間他也不敢在皇宮裡鬧出這麼大動靜。」
「不過,」元璟的目光一厲,沉聲道,「他敢對你動手,我絕不會放過他。」
江眠道,「我現在只擔心二皇子恐怕還在醞釀什麼。」
她把那日在城外看到的情形和元璟說了,然後道:「我總覺得那位僧人和安國寺給我的印象不太符合,不知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元璟的目光一沉,「若是如此,我得著人去查探一番。」
*
元璟很快查出了那位身著袈裟的僧人的來歷。
安國寺的方丈慧覺法師出身自滄州的白塔寺,而這位袈裟僧人法號慧能,正是方丈在白塔寺學習經論時候的師兄弟。這位慧能法師據說是二皇子想盡辦法才從白塔寺請來的,原本是為了給皇上太后祈福,碰上南方水災的事情,二皇子便提議辦一起盛大的祈福儀式,為眾生祈福。
江眠自從那日起便再也沒有見過那位袈裟僧人,她仍然沒過幾日便去城外義診。
沒想到了祭天禮的前一天,江眠卻在城外再一次見到了那位僧人。
那時,她正在為一位老婦人診脈,那位慧能師父又出現了。這回來的時間並不是飯點,他也不是來施粥的,他身後的僧人們都帶著各種藥物,看樣子是來施藥的。
他從江眠身旁走過的時候,江眠動了動鼻子。她微微皺了皺眉,感覺好像聞到了點兒什麼。
慧能今天仍然穿著那一身袈裟,帶著身後幾人在人群中穿梭。江眠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俯下身把對症的藥遞給老人家並交代了幾句後,起身向著僧人的方向走去。
江眠從那僧人身後走過。
她做的不著痕跡,因為她也做出分發藥物的動作,並沒有引起慧能的注意。這回她放慢了腳步,從那人身後路過的時候明顯聞到了一種她很熟悉的氣味。
柏子葉。
很淡的氣味,常人不似她日日和草藥相伴對它們極為熟悉,一般無法分辨。
柏子葉並不是一種常見的香薰物,因為它的味道並不怡人,它最大的作用左右一種——中和酒氣。
江眠低頭在自己的藥箱裡面翻了翻,找出了什麼握在手裡。
慧能在一個抱著孩童的婦人身前停下了,他溫聲對他說著什麼,聲音太小了江眠聽不清。
她保持著離他不遠不近的距離,在地上劃拉出片空地,找出火摺子點燃地上鋪的乾草,然後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了燃起來的火苗里。
一股微微刺鼻的氣味飄散開來。
她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江眠輕輕給眼前的小火團扇風,不一會兒氣味就像四周瀰漫開來。
她暗中注視著那個僧人,果然看見他聞到味道的時候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乾嘔的動作,不過反應很快地克制住了。然後她就看到他很快結束了和婦人的對話,站起身走遠了。
江眠面色凝重了起來。
她剛剛點燃的,是一種類似艾草的趨病草藥,對身體有益無害。但有一點,就是不能和酒同時服用。當然不至於像頭孢配酒一樣能致人死地,但是若是飲酒之人聞到這草藥便會有嘔吐的症狀。
種種跡象,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這個「僧人」,剛剛飲了大量的酒。
不同朝代律法不同,然而大晟朝對於僧人的飲食起居有極其嚴格的戒律。凡是在官牒記錄在案的僧人一律嚴禁飲酒食肉,此乃大忌。
二皇子從滄州白馬寺請來的「高僧」怎麼會犯下如此低等的錯誤。
此時已是日暮西山之時。
江眠低著頭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壓著面色沉著地緩步離開。
直到進了城,她才回首看去,那位僧人在聞到草藥離開後就沒有再走入人群中,此時正站在人群外面,看著跟著他的幾位僧人在難民中分發藥物。
隔著太遠,江眠看不清他的表情。<="<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