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地府,你去哪裡,我去哪裡,不要再拋下我了。」
江眠怔住,心中酸疼。雙眼沒忍住紅了,眼淚一下掉了下來,滴在元璟的臉上,又從他的眼角滑下,似乎是他流的淚。
她伸手為元璟把臉上的淚拂去,輕聲道:「元璟,我不在黃泉地府,我還好好地活著,你也要好好地活著。」
她碰了碰他的手,笑道:「我回來後第一次見面,你就把我當成了鬼。現在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你還想再把我當鬼養一次嗎?那可怎麼辦,我是個人,做不成鬼啊。」
元璟怔怔地看著她。
江眠笑道:「怎麼啦?難道還需要我證明一下嗎?我去曬曬陽光給你看,還是摸下金子?哦對了……」
她想起來什麼,緊緊地握住了元璟的手,一大一小兩隻手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十指交叉,緊密地貼合著。
「你說過,你八字純陽,小鬼不敢碰,怎麼樣?這回相信我還活著了吧?」
元璟任她擺布著,他的目光移向兩人交握的手,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又移回到江眠的臉上。
他的目光漸漸清明。
「阿……阿眠。」
他吃力地叫出一聲,兩行清淚直直地落下。
江眠心疼地為他擦掉眼淚。
「我在呢,別哭了。」
元璟撐著床榻起身,探過身來,把江眠攬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他垂下頭,珍惜極了地輕輕親了親她的發頂,一雙手一遍一遍地撫過她的後腦。
他抱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極輕地親了一下她的眼睛,輕聲道:「阿眠。」
江眠有點臉紅,「嗯」了一聲回應他。
他閉上眼,死死地把她抱進懷裡,仰起頭來。
江眠感覺到他整個人抖得厲害,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裡,一隻手回抱著他,一隻手不停地輕輕撫著他的脊背。
不知過了多久,元璟輕輕放開了他,他的臉上淚痕縱橫,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裡面也還是通紅一片,卻伸手反手抓住了她輕撫他脊背的手,輕輕笑道:「好了,一會兒手又要酸了。」
他還記得上次在山洞時,江眠為他施針後整條手臂都麻了的事情。
當時他心疼死了,怨自己不夠仔細,讓阿眠在他眼前受了傷,他只想著再不能讓阿眠傷到。結果第二日,就看著阿眠在他面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能再想,不敢再想。
好在阿眠回來了,她還好好的。
江眠站起來,把他壓回床上躺好,道:「好了,我來給你施針。」
元璟微抬身子,想說什麼,直接被江眠打斷。
「你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這副鬼樣子,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躺好閉嘴吧。」
迎著那一雙清凌凌的執著的眸子,她還是補充了一句:「放心吧,這裡又不是荒野山洞,施個針不至於再麻了手。」
元璟這才安靜下來,乖乖躺在床上,放鬆四肢任她動作。
江眠拿出整套銀針,把元璟紮成了個密密麻麻的刺蝟。
多少有點兒報復心理。
元璟一雙墨黑色的眸子一直安靜地看著她,一句話沒說,任她泄憤。
被那一雙清凌凌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好像無論她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有意見。
江眠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沒必要扎的穴位就不再扎了。
大半個時辰過後,江眠把所有的銀針都拔了出來。
「好了。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一次施針作用有限,還要連續施針幾日才好。」
不過好在是把他從鬼門關邊緣給拉了回來。
江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還是擔心太醫院配藥的進度,如今元璟也醒過來,沒有大礙了,她便想著過去看看。
然而剛剛跨出一步,就感覺到了微微的牽扯感。
她低下頭,元璟還乖乖地躺在榻上,只是伸出了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緊緊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江眠默然片刻,出聲:「元璟,你在幹嘛?」
元璟側頭看著她,伸手指又勾了一圈她的衣角,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看著她,輕聲道:「阿眠別走,再陪我一會兒吧,好不好?」
江眠驚訝地睜大了一雙杏眼,上上下下地看了元璟半天,不確定道:「元璟,你在撒嬌?」
元璟眨了眨眼睛,手上仍然勾著她的衣角,又問了一句:「阿眠,好不好?」
江眠:「……」
江眠:「好好好。」
她反身坐在他的床邊,盯著元璟研究。
這還是那個元璟嗎,他竟然會撒嬌?
元璟往裡面挪了挪,給江眠空出來更多的位置,安靜地看著她笑。
江眠一時間新奇得很,她對著元璟的臉,一會兒摸一摸他的下巴,一會兒摁一摁他的額頭。
元璟任她施為,全無意見,只是一雙眼睛黏在她的臉上,不曾片刻移開。
江眠摸了一溜夠,點點頭道:「沒有人/皮/面具,確實是元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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