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帽子的方式很像一個人。
虞北棠霎時頓腳,貼在窗玻璃上。
那人久久沒動,像用帽檐遮住光,在休息睡覺。
記憶里的少年也常把帽檐壓得這樣低,只露著下顎在外面,神秘難以捉摸。
太像了。
喜歡這樣戴帽子的,除了林庭樾想不到第二個。
她提起裙子,雙腳不聽話地朝下跑,一口氣跑到別墅外。
泳池邊空空蕩蕩。
剛剛的黑色身影並不在,仿佛是場幻覺。
五年沒見,林庭樾在她腦海里還是過去的少年模樣,如今的林庭樾,她根本想像不出,而那人的身影分明是成熟男性,不可能是幻想出來的。
可人呢?
她環顧四周,泳池周圍還是一個人沒有。
慢慢的,虞北棠的心也像泳池邊的人空了。
當年那樣絕情,林庭樾一定恨死她。
就算那身影是又怎樣?說什麼呢?
流年之後,曾經的親密愛戀都不復存在,只剩難堪和尷尬。
回不到過去了。
跑下來時她沒想這些,冷靜後覺得荒唐,深吸一口氣,調整狀態重新回去。
生日宴即將開始,眾人落座。
虞北棠和溫凝相鄰而坐,她小聲說:「我剛剛看到個人很像林庭樾。」
「看錯了吧?庭樾怎麼可能在這?」溫凝聲音也很小,「而且程州哥要是認識林庭樾我會不知道?」
梁程州是溫凝樂隊朋友梁京州的親哥,也是前男友的朋友,這樣的關係,如果那人真是林庭樾,溫凝不會不知道。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虞北棠說。
回北川後她改換手機號,與在風絮縣的朋友家人都斷了聯繫。
大學四年,陳知讓和溫凝漸行漸遠,也斷了。
當時一起玩的幾個人徹底散開。
溫凝家雖在風絮縣,但不在超市那條巷子,如果不特意去打聽,很難知道林庭樾和范康的消息,甚至一起長大的陳知讓過得如何都不清楚。
虞北棠害怕聽見任何有關林庭樾的事,一次也沒讓溫凝回去打聽過,她們對那段往事閉口不談。
這幾年,她和林庭樾、范康完全變成陌路,一丁點消息也沒有。
「別想了,」溫凝拍拍虞北棠手,玩笑說,「等下結束,我們去酒吧看帥哥。」
虞北棠笑:「膽子大了,不怕許京淮發瘋?」
「都分手了,誰管他。」
兩人正小聲聊著,梁程州忽然起身招了下手,「庭樾這邊。」
庭樾???
重名?
還是......
聯想到泳池邊看的那個身影,虞北棠腦子轟的一下,耳朵嗡嗡作響,四肢隨著心率地飆升發軟,像要從椅子上滑下去,真是林庭樾?
正要回頭看,耳邊響起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程州哥,生日快樂。」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虞北棠燃起的火焰滅了,準備向後的頭也沒扭過去。
林庭樾不會講話,不可能是他,重名罷了。
第42章
虞北棠低頭握緊水杯,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來,坐這。」梁程州的聲音再響,溫凝就在一旁咳嗽。
虞北棠還在調整情緒,沒注意到溫凝異樣,直到溫凝手肘撞過來,她終於掀起眼皮。
這一眼,呼吸都停滯了。
耳旁消聲,別墅瓦解,桌旁的人一個個退離。
世界只剩下她面前的餐桌和對面的人。
林庭樾沒戴帽子,曾為涼快而剪的寸頭已長長,那雙孤冷的眼睛不再藏於帽檐下,而直白地展示出來,狹長深邃,目光似秋晨的霜,覆著一層薄薄的涼,不容人靠近。
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並未有違和感,雅中帶痞,反比其他人多了幾分獨特。
回憶與現實重合。
少年褪去稚氣,更成熟了。
目光隔空一撞。
林庭樾平靜淡漠,如不相識。
虞北棠放下水杯,指甲快扣進肉里。
1825天。
還能見到,像一場夢。
她沉浸在夢裡,直到大腿發疼,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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