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廢寢忘食的學習下,她迅速熟悉人體結構,不會再因那些血腥畫面嘔吐,第一項學習的是骨折手術,她感覺自己早已學會了,可不知為何幻境的老師一直沒判定她出師,明明她已能獨立完成骨折手術,練習室的下一項手術卻遲遲沒有開放。
這讓她感到焦躁。
今日還不到三更便早早睜開眼,隨後飯也不吃,臉也不洗,就泡在練習室,直到精神實在承受不住,這才離開倒地就睡,睡意朦朧間,她聽到傷者痛苦的哼唧,立刻從夢中驚醒,跑出來一看,大廳中果然多出兩人。
其中一人手指骨折,骨頭扎穿皮肉,情況看著不好,骨頭應是碎成兩塊以上,必須要進行手術,又瞧見他的同伴正用在擦斷骨處附近的雨水,那隻手又是泥又是血,瞧著黑紅黑紅,她眼前猛然一黑。
這得多少細菌啊!
殊不知那兩人瞧見她,同樣是眼前發黑,這個頭髮蓬亂,眼底掛著濃鬱黑眼圈,甚至臉都不洗的傢伙是這裡的醫師?這樣的醫生真能治傷??
別讓方良傷上加傷就謝天謝地了!
蘇阿妙迅速紮起頭髮,再快步上前,讓那幫倒忙的人撒手,自己檢查起傷口,一邊燒開熱水,火速洗了個臉,一邊戴上膠皮手套,將手套浸泡入開水中殺菌。
膠皮有一定隔熱的效果,可雙手泡在其中,依舊炙熱難忍,好在除去熱得發痛,倒是沒有其他傷害,蘇阿妙的表情卻沒任何變化,泡到足夠長的時間,這才將手從開水中拿去,一邊指揮其餘人去燒水,一邊抓著人領進手術室。
這一套動作十分雷厲風行,受傷的方良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抓了進去,而留在外面的人同樣沒回神,就看著方良被抓走,他下意識追出兩步,想到剛才那位醫師的表現,處理得十分專業,他又停下腳步。
蘇阿妙一進到室內,心立刻冷靜下來,就連這裡的空氣都冷冽兩分,有種與眾不同的感覺,知道是手術室抑菌效果被激發,畢竟是第一次救治真實的病人,傷勢還如此嚴重,她確實有兩份緊張,可在熟悉的氣息包裹下,思緒變得清晰起來。
蘇阿妙沒有多說,低頭開始清理傷口,按照練習室教的,膠皮手套本還需進行兩遍殺菌,只是現在沒那個條件,她只能略過這一步,對那病者開口,「你轉頭,不要盯著手看,還有,其他人都不能進來。」
聽到這話在門口想要推開門的三人立刻放下手,在外間忐忑不安地徘徊,時不時看向手術室,可惜被門擋著,什麼都瞧不見。
隨他們一起進來的蜥車車夫問,「不去盛醫師那了?」
三人聞言,面色愈發糾結,在他們看來盛水煙作為老醫師,經驗和醫術都要遠勝過這位年輕的新醫師,可後者已經開始救治,而且態度幹練冷靜,行事有章法,絲毫不見生疏,瞧著讓人十分信服。
他們怕硬要帶走人,反而是錯誤之舉,叫傷者的情況雪上加霜。
車夫看出他們的思慮,反倒是旁觀者清,「要我說啊,你們就等在這,既然是黎大人讓開的館子,那就說對方有這個醫術。」
「再說以前受這樣的傷勢,那都要流血流死的,就算這館子裡的醫師啥也不會,只要用藥把血止住,命先保住,剩下來的都好說。」
另外三人豁然開朗,「對對,你說得對。」
「我們還真急昏了腦袋,不該走,是不該走。」
車夫見他們回過味來,一揮手就走了,他還有活在身,不能在這裡久留。
手術室里,蘇阿曼清理乾淨傷口,換了一雙乾淨的手套,重新用開水殺菌,開始小心觸摸那枚斷指,感受底下的骨頭走勢,一邊小心切開皮肉,透過口子仔細觀察,驗證自己的結論有沒有出錯。
沒有出錯後她抽出一雙細長細長的筷子進行殺菌,隨後就將筷子伸入皮肉中,開始撥弄斷骨,讓它們恢復原位。
黏膩的動靜響起,伴隨著骨頭撞擊的輕微響動,傷者聽著非常緊張,好在他早早吃下麻醉藥,感受不到痛處,也沒什麼力氣,否則早就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就跳起來,只是偏開的頭,又往旁邊努力偏了偏,不敢去看自己的手上發生了什麼。
等這股毛骨悚然的動靜終於消失,傷者就聽到竹子的閉合聲,這時那位醫師說結束了,就開始收拾各種工具,清理手術台面。
又過了一會方良的力氣漸漸回來,下意識朝自己的手指看去,原本以為會看到終生難忘的恐怖傷口,卻只看到一個竹管套在自己手指上,將那根手指牢牢固定住,上面還一圈一圈捆著麻繩。
他本能想要動,卻被竹管限制根本動不了。
蘇阿妙發覺這點立刻喝止,「這手指還想要,就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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