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今天表現得很奇怪,這些似乎都在舍倫堡的意料中,他按了按桌子:「先生,我知道您為誰工作。但我認為您保護她有功勞,因此選擇先不處理您的事。現在,告訴我把她藏哪了?」
「她不會願意見您的,我說了。」
「她會的,」舍倫堡說,「我不會向她隱瞞,我會告訴她,希拇萊讓我去前線置施特恩於死地,還派了帕蒂跟過去,但我不願意那麼做。於是回來了。只是元首給中央集團軍的各防線都下了死命令,不允許擅自撤退,這一點我無能為力!」
他還要向她道歉,表達自己的內疚,在戰爭面前他的力量太小了。她會知道他說的全部是真的,他會把自己的心袒露在她面前,她會願意慢慢接受的。
是的,這才是走進她心裡的最佳方式,他明白得時機恰到好處!
「您真的要見,那就去公墓吧,」雷德說,「她在埃德斯坦先生旁邊。您還一直沒去參加她的葬禮。」
「您認為自己有資格跟我開這種玩笑嗎!」
雷德面容冷峻:「也許希拇萊逼迫於她,於是她像沃里斯·勒內一樣離開了!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在醫院三天,她一直沒有心跳和呼吸,身體也是冷的!希拇萊先生下令火化的。」
舍倫堡面露怒容,他剛才的話似乎說得不夠明白,雷德還不肯醒悟。
「她回不來了。她通過靈魂離體的技術,離開了這個世界。」雷德又說。
這話讓舍倫堡產生了一絲恐懼,她確實經常離開□□,而且還提到說物質世界無趣一類的話。但他不願意相信。
「您還不明白狀況,」舍倫堡放緩了一點聲音,「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您為莫斯科工作,甚至知道您對西貝爾有些不該有的情感。但只要您把她好好地送回來,這些我都不會追究。您可以離開第三帝國。」
是的,即使雷德是間諜,但只要能把她送回來,他並不介意給他留條活路。畢竟末日的帝國,也不值得他為之賣命。在蘇聯人那邊留一點退路,也不是不可以。
雷德幾乎笑起來:「是您不明白,我說了很多次,她回不來了!」
舍倫堡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裡,盯著雷德。在將近兩分鐘內,雷德沒有改口,也沒有說其他解釋的話。
一絲恐懼爬上來,也許西貝爾真的回不來了。
但另一個疑問冒出來:雷德到底想幹什麼?他應該知道自己暴露了,如果西貝爾真的死了,他就應該早點逃離,為什麼還要回來柏林?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雷德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鋼筆,對準了舍倫堡。這不是一支普通的筆,而是筆式手槍。
雷德要復仇。
舍倫堡眯起眼,慢慢地坐回了辦公椅上。
「如果沒有您,她就不會去大本營。」雷德說,「很多事不會發生。您口口聲聲愛她,卻在很多事情上利用了她,還不斷攻擊她的未婚夫。」
「一個布爾什維爾,同情起德國軍人來了!」
舍倫堡還想說話,但雷德並不是那種會給敵人機會的人,他按動了扳機。但是舍倫堡早有防備,躲到了桌子下面。
桌子並不能真的保護他,雷德向前一步,還有一發子彈。
但是一陣槍聲響起,倒下的卻是雷德。舍倫堡按下了桌子下方抽屜邊的一個按鈕,從辦公桌前方伸出兩個槍口,同時射出數十發子彈。
雷德以前聽說舍倫堡的辦公桌里有機關,卻沒有想到是這個。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雷德,舍倫堡等待砰砰直跳的心平復下來。如果不是這個辦公桌的設計,他就真的死了。有好幾分鐘,他沒有叫人,他在想像,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空間為什麼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想給她報仇。他並不記得西貝爾有對他特別假以辭色過。
命人把雷德拖出去,他打算再去一趟西貝爾的墓地。以前他沒有去,因為一直以為她沒有死,現在,他必須認真地再去一回了。
他走到自己汽車前,思索片刻,然後告訴副官,給他換一輛汽車,並且讓副官把汽車引擎打著幾分鐘,他才上車。
汽車沒有去墓地,因為途中他認為那樣不夠安全,而是來到了威廉草地街。他沒有馬上進去,讓副官帶人把房子徹底搜索了一遍,包括那架老鋼琴。
當一切都安全以後,他第二天上午去到了草地街的舊居。
「房門口的紫藤怎麼不重新種植?」
「現在是冬天,大概還沒來得及。」
「春天時給我種上,直接移植現成的。」
然後他走到二樓,去看西貝爾曾經住過的房間,拉開抽屜,裡面有幾頁廢稿紙,上面寫著阿爾伯特的名字,以及幾個劃掉的字。顯然是她給施特恩寫信用掉的廢紙。舍倫堡關上了抽屜,把幾張紙扔在了地上。
大概10點鐘,自行車鈴聲在外面響起,郵差停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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