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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這封信是我們抓到的一名勞工投到這所庭院裡來的,我們查到這名勞工經常出入這裡,因此懷疑他和女主人有染!因為最近發現了好幾起這樣的事件,給前線軍官造成大量困擾。我們要保障前線軍官的感情穩定。」

我的嘴張得老大,阿爾伯特皺著眉聽著,他當然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番說法了。我正要解釋,心想多半是信件投錯了。阿爾伯特也伸出手,準備打發蓋世太保離開。但沒想到先開口的是另一個人。

「蠢貨,她是什麼人你知道嗎?」舍倫堡咬牙切齒地說,「埃德斯坦小姐最近好幾天都為希拇萊先生的事忙碌,哪有時間——哪有時間去——再說她是柏林大學畢業,擁有碩士學位,是仁慈醫院的心理醫生,會彈鋼琴,喜歡繪畫,即使她要出軌,怎麼會找一個勞工!」

蓋世太保張口結舌,嚇得不輕。

阿爾伯特的手滯在半空,我一時也有點懵,舍倫堡真的氣得不輕。

「所以我說這封信跟我們沒有關係,您回去吧。」阿爾伯特再次對蓋世太保說。

「等一下,」我把信拆開了,「從來沒想到這種指控會落到我頭上,我非要拆開看看是誰在搞惡作劇。」

信拆開,確實是勞工寫的。很不規範的德語,大概是某個法國勞工,我記得有個中等個頭的小伙,經常來幫我們掃花園擦玻璃。克洛絲說對他幹活很放心。信上說:

我的豬。想念你的每一次拉伸,在沒有你的時候,我一直在心裡舉盾牌的你。晚上|我們再看見湖。

署名是:你的豬。

既使氣氛這樣緊張,我也讀得差點笑出來。阿爾伯特見我忍笑,走過來看了一眼,轉過身咳嗽了幾聲。

「誰是豬一目了然了吧?」舍倫堡哼聲道。

「這種愚蠢的措辭,確實不像是給這位女士的信哈。」蓋世太保也看到了,訕笑道,向舍倫堡點頭,仿佛承認了他是豬。

這時我看到克洛絲在院子站著,一臉慘然地望著我們。我捏著信猶豫了一會,突然明白了。那些拼錯的字也有了解釋,這個寫信人應該是想說:「我的甜心或親愛的,想念你的每一次撫摸,在沒有你的時候,我一直在心裡思念你。晚上|我們再見。」

「信確實是給我的。」我說。

阿爾伯特滿臉疑問。

舍倫堡也不可置信,我把信撕成兩半,又撕得更小,丟進了垃圾筒。「是有個勞工經常來幫我們幹活,他熱心細緻,我幾次誇獎他,還給他吃的招待他,他想表達對我的感謝,但德語很差,辭不達意。讓您誤會了。」

這番解釋本來不夠嚴謹,但是舍倫堡和阿爾伯特都點頭了,仗著二人的支持,再加上信上本來錯字很多,看不出曖昧之意。

舍倫堡再次望向那蓋世太保,後者趕緊說:「既然沒有問題,我就回去了!」一溜煙地離開了我們家,我看到院子裡的克洛絲慌忙躲遠,藏到花園深處。

事情了結,我問阿爾伯特,怎麼今天能回來。

「今天和施佩爾先生見一面,一會就要走。大概兩個小時以後的飛機。」

「這麼快?」我失落道。

「原本這點時間也不一定有,施佩爾先生剛好在柏林,才有機會回來。」阿爾伯特接著又對舍倫堡說,「很感謝你的幫助,也感謝希拇萊先生允許她離開柏林。眼下我很快就走,就不留你坐坐了。」

舍倫堡也知道自己該走了,手指觸了觸帽沿算是告別,神情蕭索。我心知這一別,以後都不知能不能再見,於是送他到車邊。阿爾伯特並沒有跟出來,他是故意不出來,給我空間,讓舍倫堡單獨向我道別。

「西貝爾……」舍倫堡猶豫著開口,我耐心等著。

後面花園裡一聲驚呼,阿爾伯特聞聲走了出來,到樹叢後面把克洛絲扶了出來,後者腿上又是水又是泥。曼尼和諾娜媽媽聞聲也趕出來,曼尼激動地喊道:「我也要玩水!」

「不可以,天氣還太冷。」諾娜媽媽溫和地阻止他,「克洛絲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把失了魂一樣的克洛絲交給諾娜媽媽,阿爾伯特望過來,見我看他,走來問我:「怎麼了?」

「沒事。」我微笑。

他也笑起來。

我沒有什麼要緊事要他過來,只是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我的注意力就總在他身上,目光一直跟著他。他也是一樣,原本也沒有必要過來,但見我看他,就一定要過來問問。無非是兩個人想靠近些。

再回頭時,舍倫堡眉頭擰成了結,他直視著阿爾伯特,說的話卻像是對我:

「西貝爾,在這告別之時,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吻過你兩次。一次是你在狼穴森林裡昏迷,一次是你在希拇萊的莊園冥想睡著的時候。——不,是三次。還有一次在湖邊小屋。」他指了指自己頸邊,示意那次他強吻我頸側的事。

「什、什麼?」我的臉一下子像火炭一樣熱,舌頭也僵住了,他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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