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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盧深深看了眼陸文舟,起身離開了會場。剛出會場他就撞上了紀詡,紀詡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巴,「我贏了。」

「你都不在裡面,怎麼這麼確定你贏了。」

「您出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再說,我這麼好,陸文舟要是錯過我他可是虧大了。」

紀盧嘆了口氣,「你贏了。」

這是紀詡和紀盧的一個賭,紀詡向紀盧證明陸文舟是在乎他的,陸文舟拍下紀詡的那枚戒指,紀詡就已經贏了。

「那您答應我的事?」

「你爸我一向說話算話。」

紀詡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他只需要等陸文舟來找他了。

拍賣會結束便是晚宴,陸文舟手裡還攥著那枚戒指,施野站在不遠處看著陸文舟,而紀詡站在樓上看著他們。

「陸總。」紀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陸文舟猛地回過神,下意識地站起身,「紀總,您……」

紀盧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他看著陸文舟手中的戒指,目光中滿是感慨:「這戒指原是阿詡打算和你求婚用的?」

陸文舟聽到紀盧的話,手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試圖將戒指藏起來,眼神閃躲,語氣故作鎮定:「不過是個舊物,看著有點意思,就拍下來了。」

紀盧看出了他的慌亂,卻沒有點破,只是輕嘆一聲:「之前我說讓你離開阿詡的話,我收回。」

「紀總是什麼意思?」

紀盧目光溫和地看著陸文舟,語重心長道:「阿詡這孩子,為了你和我置氣許久,他眼裡心裡全是你。我年紀大了,只盼他能幸福。你若也還在乎他,就別再錯過了。」

陸文舟心中一震,手指下意識攥緊戒指,強裝鎮定道:「紀總,我和紀詡已經過去了,您不必為了安撫他說這些。」

「從前呢,我總盼著阿詡能夠成長,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日後紀家的一切都是要留給他的。找個能幫的上他的女人,結婚生子,是我原本想讓他走的路。」

「說實話,我不是不知道阿詡的性取向,也有他可能和男人過一輩的打算。」紀盧長嘆一口氣,「我最開始為什麼不同意你和他在一塊,主要是因為,陸文舟你太聰明,你想玩兒紀詡就跟玩兒狗一樣輕易。」

陸文舟聽到這話,臉上一陣發燙,又羞又惱,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被紀盧抬手制止。

「可後來我發現,阿詡是真的陷進去了。」紀盧目光飄向遠方,像是在回憶過往,「他為你和我爭吵,為你放棄一些原本的機會,只為了能和你多待在一起。我看著他因為你開心,也因為你難過,才明白他對你是動了真感情。」

陸文舟心中五味雜陳,那些和紀詡相處的日子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想起紀詡每次生氣又很快心軟的模樣,想起紀詡為他精心準備的每一個驚喜,眼眶不自覺紅了。

但他還是倔強地扭過頭,不願讓紀盧看到自己的脆弱,低聲道:「紀總,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紀盧卻沒有停下,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看著他因為你失魂落魄,才知道我錯了。感情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要他能幸福,我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必再執著。」

紀盧起身,拍了拍陸文舟的肩膀,動作里滿是慈愛與釋然。

他微微仰頭,目光掃過宴會廳里來來往往的人群,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我這一生,都在商場裡摸爬滾打,總想著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連阿詡的感情也想規劃。現在想想,真是糊塗。」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溫暖,看向陸文舟時,不再有往日的審視與威嚴,「你們年輕人的世界,自有你們的精彩和選擇。我老了,該放手讓阿詡去追尋他真正想要的生活了。」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固執與偏見一併吐出。

他的腳步變得輕快,脊背也不再如從前那般刻意挺直,那是一种放下重擔後的鬆弛。

他緩緩朝著宴會廳的出口走去,路過那些曾經被他視為生意夥伴、競爭對手的人時,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陸文舟低頭看著掌心的戒指,紀詡……

他不經意抬眸恰好撞入紀詡的眸中,兩人四目相對。

陸文舟心中的思念如野草瘋長,讓他顧不上許多。他攥緊戒指,深吸一口氣,抬腳朝紀詡走去。

「紀詡。」

紀詡垂眸,視線落在陸文舟手中的戒指上,片刻後,又移開目光,神色冷淡:「陸總,有什麼事?」那疏離的語氣,仿佛他們只是點頭之交。

陸文舟的心猛地一揪,紀詡的態度比他想像中更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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