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起那些孤獨的小船和狂浪,和世界末日差不多。
陳樂酩冷得直打哆嗦,兩隻小貓眼裡都凍出水光。
水汪汪的眼睛和余醉一對上,後者伸長手臂握住他的後頸:「裡面穿的什麼?」
「什麼什麼?」風太大他沒聽清。
余醉也不再問,手直接伸進他衣領里,剝開層層疊疊的羽絨服和毛衣毛衫,指尖碰到鎖骨赤裸的皮膚,激得陳樂酩登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唔?你怎麼耍流氓?」
這跟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手伸進小貓褲襠里有什麼區別!
余醉沒搭理他,把他衣領攏好,讓汪陽去問問怎麼回事,船再不來他們就走了。
他弟從小就不禁凍,再呆下去一準兒感冒。
還沒等汪陽過去就聽尹潼和一個男生吵了起來,眼瞅著就要動手。
「這麼點事都干不好你還能幹什麼!統籌採買出行保險都是我搞的,就讓你和租船公司打個電話你都能忘?」尹潼抓狂地叉著腰,臉上全是難以置信。
「六點半開船,六點二十你告訴我船忘租了?你哪怕早點說呢!」
另一邊男生明顯沒辦好事還特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租船要提前兩天那麼久!帆船和釣魚艇都沒了,只剩小遊輪,那玩意兒租一宿至少萬八千的,你有那麼多錢嗎?!」
「什麼叫我有那麼多錢嗎?你自己事沒辦好還有臉跟我狗叫?」尹潼氣得要爆炸。
男生還端著個架子死不承認:「我哪就沒辦好了?你怎麼不說是你叫的人太多了,人家說我們這個體量只能來碼頭現找船。」
「那你倒是找啊,你找到沒啊?」
「不是說了人太多了!你聽不懂人話?」
男生宛如瘋狗上身,不管有理沒理嗓門必須扯高,說什麼都要壓女孩兒一頭,說著話往他們這邊瞟了一眼,不知看到什麼眼睛瞬間瞪大。
「陳樂酩?你怎麼在這!」
陳樂酩也在看他,聞完面無表情地開口:「你誰?」
「我誰?哈!我誰?」他指著自己,被這兩字氣得語無倫次,仿佛常年窩裡橫的男人被妻子當著外人的面損了顏面。
「我是副團長!你在我的社團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你裝什麼呢!」
又看到陳樂酩後面跟著三個人,打眼看去就不是學生。
「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規定每人只能帶一位家屬,你憑什麼帶三個,就是因為你導致我們租不到船你知道嗎?」
余醉眉頭一皺,撩起眼皮看向他。
秦文還是雙手交疊溫和有禮的樣子,只不過笑著的眼底看不出情緒。
汪陽則是在糾結拔他舌頭時該用鉗子還是魚線。
「少爺,你認識他啊?」汪陽問。
陳樂酩搖搖頭,說沒印象,忽然看到男生頭上的燈泡和腳下那雙椰子灰球鞋:「啊!想起來了!是李明暗!」
「我叫李明亮!」男生咆哮。
汪陽重充耳不聞:「李明暗是誰?」
陳樂酩說:「呲水哥。」
「嗯?」汪陽一下來了興趣,「怎麼呲的?」
「就是先這樣再那樣。」陳樂酩湊到他耳邊,描述那天李明亮在籃球場用胯下夾著可樂瓶對女生呲的場景,還輔以頂胯的動作讓噁心效果加倍。
只不過他不會頂胯,就勉強頂了下肚子。
「哎呀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好噁心。」汪陽誇張地彎腰嘔吐。
陳樂酩連連應和:「就是就是。」
他們聲音不小,壓根沒想背人,在場二十多個同學都聽到了,其中還包括李明亮帶來的家屬,正一臉嫌惡地看著他。
李明亮氣急敗壞拒不承認:「你放屁!我沒做過!你這是造謠!」
「哦。」陳樂酩也不想和他理論,就事論事:「我是多帶了兩個人,但我交了他們的錢也徵得了大家同意,你租不到船是因為你廢物還不負責任,和我沒關係。」
「對,樂樂加人和我們說了。」尹潼站出來幫他作證。
李明亮還不依不饒:「哈,和你說怎麼不和我說啊?我負責聯繫租船公司,突然多出來這麼多人我還怎麼租船?」
他拿手指著陳樂酩發號施令:「你趕緊轟兩個人走!不然你們都別去了!」
越看陳樂酩越來氣,又想起他上次當眾拒絕自己,堂堂大三學長非要教訓小學弟一番:「小小年紀和一幫社會人士鬼混,大晚上的誰知道你要和他們上船幹什麼?我要個微信你裝清高,扭頭就去舔有錢人褲腳,呸!拜高踩低的玩意兒!」
汪陽當場就給氣樂了。
心道自己真是退休太久了,好多年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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