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嫁給我倒了八輩子霉,罵我沒出息,不思進取,說這個家早晚要毀在我手上,她要跟我離婚,要讓我淨身出戶……」
「她什麼都不懂,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和孩子啊……我每天早出晚歸幹活容易嗎?我去賭還不是為了她們,想讓她們娘倆過好日子,只是我運氣不好,總是輸,她怎麼能怪我呢……」
馬濤神色激動,扶著鐵桿瞪著眼睛,似乎想從他人那裡得到些肯定,但沒有人同情他,也沒有人回應他。
馬濤彎下腰,頹廢道:「當時被她一激,我脾氣上來了,抬腳踹了她一腳。她倒在地上,罵我不是人,罵我活該沒有娘,說我媽就是被我爸打跑的,說我和我爸一樣不是個東西……」
「我是個男人,我有自尊心,她這樣一說,我就更來氣了。然後我坐在她身上,雙腿壓著她,扇她的臉……」
馬濤完好的那隻手埋在頭髮里,眼眶微紅。
「後來我累了,直接回屋睡了,她蹲在地上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女人嘛,哭一會兒自己就好了,有孩子在,她跑不了。我當時是這樣想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廁所,看到吳珍她吊死在衛生間裡。」
「以前吵架,她總是嚷嚷著要自殺,那天晚上也是,她說她不想活了,我以為她是在嚇唬我,我沒想讓她死,我們還有孩子……」
「她要是順著我就好了,她要是順著我我就不會打她了,她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一定要惹我生氣……」馬濤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忽然,在一旁的袁楚欣忽然放聲大笑。
「怪不得她做鬼都不放過你,吳珍都死了,你還把罪過推到她身上,像你這種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呸。」
馬濤氣到額頭冒出青筋:「你又是什麼好東西,把我關在這裡折磨我,要死大家一起死,誰都別想活。」
「都給我安靜。」安然敲了敲籠子,出聲制止了他們二人,轉頭看向馬濤,「你接著說,這棟居民樓的古怪和你有什麼關係?」
聞言,馬濤方才的氣勢一點兒都沒了,縮在籠子裡哼哼唧唧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安然再次拿起符紙,馬濤以為她要把吳珍的鬼魂招回來,急忙出聲制止:「別,別,我說,我說。」
「我,唉……吳珍死後,我本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家裡發生了古怪的事情,我感覺吳珍她回來了。」
馬濤回憶起他那天晚上的經歷。
深夜,馬濤在床上輾轉反側,自從吳珍死後,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他害怕,害怕吳珍的死被人發現,害怕警察上門,害怕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被查出來。
為了賭,他挪用了公司的公款,犯了法。
夜裡,就在馬濤迷迷糊糊即將睡著的時候,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穿著拖鞋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他記得這個腳步聲,噠噠噠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和吳珍生前一模一樣。
每次他和吳珍吵架之後,吳珍晚上便會在客廳里走來走去。而現在,那個腳步聲又出現了。
馬濤一向膽子大,對這些神啊鬼啊的一概不信,他正睡不著,支棱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打開門便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門外啥都沒有,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他打開燈,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最近他睡眠一直不好,精神狀態緊張,一定是出現幻聽了。
他這樣想著。
鏡子裡,馬濤面色憔悴,滿臉鬍渣,他不禁懷念起自己的妻子。以前吳珍在時,家裡的家務活他什麼都不用操心,現在人沒了,桶里堆積的衣服有小山那麼高,都發臭了也沒人洗。
馬濤拿毛巾擦了擦臉,拎起地上的桶,打算洗衣服,他就不信,沒了個女人,日子還過不下去了咋。
直到他打開洗衣機蓋子,愣住了。
洗衣機里,放的全是吳珍的衣服。
怎麼會呢?這些衣服他明明丟到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馬濤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啪的一聲,把洗衣機蓋子關上了。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他額頭上冒出冷汗,後背也是,他在衛生間裡來回踱步,熱的滿頭大汗。
他走到沐浴淋頭下,想洗個澡讓自己冷靜一下,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這是沐浴露的味道,吳珍她生前最喜歡桂花的香味。
這個味道讓他覺得噁心。
他抓起那瓶沐浴露,扔進了垃圾桶里,發出咚的一聲。
馬濤怔怔地看著垃圾桶,沐浴露下面壓著幾張衛生紙。
他鬼神神差地走到垃圾桶旁邊,撿起裡面的一張衛生紙,衛生紙上,是一一枚枚清晰的口紅印,這是吳珍最喜歡的口紅色號。
垃圾桶他前幾天已經倒乾淨了,這口紅印子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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