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紅霧侵染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紙人驟然從地面上飛起,相互碰撞在一起,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在這一片風吹樹葉的聲音中,傳出來某人沉悶的低笑。
「真是幼稚。」
紅霧之中,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格外耀眼。
紙人的鬼把戲被戳穿,正積攢著怒氣伺機報復的時候,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全部像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個焉兒巴巴的不敢抬頭。
紅霧很快消散,在空中飛舞的紙人啪啪啪落在地上,東倒西歪,沒有一個敢提出異議。
寧遠收回笑容,眸色淡淡地走到那兩位頭栽在地上的紅色紙人面前,從他的視線可以看到,這兩個傢伙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膽子真小,你們老闆可比你們膽大多了。」
他抬手將兩個紙人拎起來正放在地上,伸手遞過去了一隻黑色記號筆,冷聲道:「今天之內,把這些紙人的眼睛畫完。」
「......」
紅衣紙人顫巍巍地抬起手,雙手合十,艱難地夾住了那支記號筆。
「還有。」
正要轉身的紙人渾身一個激靈。
「今晚,誰要是敢礙事,我就……」他做出了一個揉紙團的動作。
明明是紙糊的傢伙,寧遠卻從它們身上看到了屬於人的恐懼。紙人全身的骨架都在顫抖,眼睛裡似乎閃著淚光,就連落在地面上的那些紙人都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
五分鐘後,寧遠倚在紅霧凝成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腳下不遠處,兩名紅衣紙人一個費力搬運著其他紙人,一個雙手吃力的夾著記號筆顫巍巍地在紙人臉上畫眼睛,而其它已經畫好眼睛的紙人,正一個個自覺地走到牆角,挨個排好了隊列。
老婦人回來時,看到裡屋繪製完畢,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紙人玩偶,驚訝地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直到寧遠再次說話時,她才回過神。
「要把這些搬過去嗎?」
「不,不用。」老婦人看向寧遠的目光都多了分敬畏。
「晚上儀式在哪舉行?」
「祠,祠堂。」
寧遠點點頭,離開老婦人屋內時時間已經是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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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們來救我啦!太好了,快給我解開,我跟你們說那個男的跑了,一會兒我們要把他抓回來,綁結實,可不能再讓人跑了。」
柴房內,幾名五大三粗的男人開門進來,屋內被綁的那位,自然就是寧遠早上綁的那個青壯年。
看到熟悉的人進來,他急忙呼救。
「快快快,解開解開。」
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會兒抓住那人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真是,趁小爺我早上剛睡醒偷襲我,看我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正當他信誓旦旦揚言要報仇時,猝不及防身上的衣服被人扒了。
「誒?你們幹啥呢?扒我衣服做啥子?」
直到看到眼前幾人拿著喜服往他身上套,他才意識到了不對勁,驚慌起來。
「誒誒?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啊!要結陰親的不是我啊,你們找錯人了吧?」
然而,這些人仿佛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依舊不緊不慢地做著手中的事情。
「不是啊,你們不認識我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幾人早就誤入了寧遠的幻境裡,在他們眼中,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寧遠,所以任憑男人怎麼求救都是徒勞。
「少廢話,一會兒時辰一到,就把你扔進祠堂,你最好老實點,這樣還能活得久一點。」
「你個傻大個瞎說什麼呢,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哎呦。」
砰的一聲,被他叫作傻大個的男人給了他一拳頭。
「傻大個也是你叫的?老實點。」
「嗚嗚嗚……」
男人一臉委屈,直到看到倚在門口的寧遠,才反應了過來是怎麼回事。
「你,你給我兄弟灌什麼迷魂湯了……唔唔唔……」
「噓。」寧遠手指抵在唇上,男人瞬間說不出話了,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夜幕之下,祠堂大門上兩盞明晃晃的燈籠格外引人注目,男人被人一路押著走到祠堂,看到祠堂大門的瞬間,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路都走不了。
「快點啊,別誤了時辰。」
這群人乾脆將男人抬起來,祠堂門開的瞬間把人扔了進去,關門上鎖後一溜煙兒跑了,誰也沒注意到趁機混進祠堂內的寧遠。
「嗚嗚嗚,兄弟,兄弟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結陰親的,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嗚嗚嗚……」
男人看著寧遠,縮在地上痛哭。
寧遠被他哭得聲音惹得心煩,乾脆抬起手,操縱紅霧將人提起來,一路穿過院子朝祠堂飛去。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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