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向她描述過窒息的感覺,儘管在灰原哀看來那人是相當享受並蠢蠢欲動得妄想再來一次。
但密斯卡岱始終沒失去疼痛的本能。
甚至在他組建機械的身軀時還會特意編寫一條疼痛代碼。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無數次,年輕的女研究員皺著眉說。
「我不在乎。」
但密斯卡岱只會聳聳肩,接著上杆子提出一堆無理的要求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灰原哀想說她在乎,但轉念一想說出來也不過惹得對方嘲弄,便也不說了。
連琴酒都勸不動,她說了也是徒勞。
當時灰原哀是這麼想的,她想,或許是因為密斯卡岱想要細緻地體驗瀕死的感覺,好更細緻地學習。
但她逐漸發現這人完全沒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脫離即死亡,也不知道究竟誰腦子有坑,給自己挖這麼大一個洞生怕自己哪天沒軀殼可跳轉了不能當天橫死街頭。
每一次意識的跳轉都代表著他一條退路的斬斷,而這人卻將這當做遊戲,嘻嘻哈哈的整天沒個正形。
久而久之,就連灰原哀都不將他的死亡當成一回事。
她也開始學著蹲在屍體旁邊,端著平板記錄對方的生理消失全過程。
——當然,是和密斯卡岱一起。
那人負責說,她負責記錄,然後在對方的下一具軀殼裡進行改進。
她能做到直視密斯卡岱的每一次死亡,卻做不到像琴酒那樣每一次珍視地將對方埋葬。
水葬,土葬,火葬……灰原哀曾懷疑這是他們之間特殊的情趣,卻又怎麼都不能從琴酒的臉上探究出一絲一毫的偽作。
所以結果只有一個,這兩人是病情相投的神經病。
灰原哀不想去探究神經病的精神世界,她只需要眼前這人別作大死把自己真給搞死了。
不然她這些年的研究全白搭。
而眼前這人顯然沒意識到女孩的意思,笑容陽光又燦爛,就好像那個腦幹缺失的二哈。
西川賀揚了揚下巴,灰原哀懷疑對方是把自己說的話自動翻譯成自己在很關心他。
這人的眼睛亮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小狗……
算了。
灰原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被傻笑著的西川賀給拉著手帶回了座位。
「你們去幹什麼了?蘭剛剛還在找你們。」
毛利小五郎斜著眼睛瞥他們,但很快就被旁邊坐著的其他學生家長給吸引了視線,樂呵呵地交談起來。
「你說我要是把你方才說的話告訴他會怎麼樣?」
西川賀笑眯眯的,翹著個二郎腿也沒正形。
「不怎麼樣,除非你想在這搞自/殺式爆/炸——當然我知道你沒這麼傻,這具軀殼不是機械的,你哪怕要搞爆炸也得起大早安炸藥。」
灰原哀用氣音嘲諷,「你起得來?」
「嗤!」
西川賀笑出了虎牙,但笑容怎麼看怎麼陰森恐怖。
他說:「工資。」
「你就知道這。」
「那又怎樣?我是老大,我管你們。」
年輕人眯起眼,扭頭看向一旁說說笑笑的男男女女們。
「嗨,這麼說吧,我今天來呢,可不是來搞破壞的。恰恰相反,」
西川賀站起身,此時台上的戲劇也即將開演,他與自幕後探頭而出的醫生對視了一下。
兩張俊逸臉龐上的笑容如出一轍,微微點頭,側身避開自身後傳來的探究目光,在驟然響起的音樂聲中,年輕人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有人看過來了。
正端著飲料的女人似乎是沒想到會有人此時向她走來,一時臉色難看。
注視著西川賀那邊情況的灰原哀晃了晃小腿。
窗邊落下一隻黑色的烏鴉,綠色的眼睛正盯著室內向前走著的年輕人。
話劇演到了高潮。
公主被劫匪綁架,孤立無援。
誰來救她呢?
她的愛人?
親人?
命運?
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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