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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錦沒有奶吃,餓的哇哇大哭,崔晟就抱著她到相熟的人家各種相求,有一口沒一口的奶著她。

有一日,父女二人在家中相對而泣的時候,陸鑒來了,說願意替他教養這個女兒。

看著自己懷裡已經幾個月,卻瘦小的如同剛出生一般的女兒,崔晟心嘆,女兒跟著他也是活不了的,去了太師府起碼能有奶吃、有衣穿,就狠下心把女兒給了陸鑒。

後來,因著女兒的關係,陸鑒在仕途上也一直都很照顧他,可仕途越順,崔晟心裡就愈發不安。

他也曾在明錦出遊時遠遠觀望過她,以前他不知送走女兒是對是錯,後來見女兒被嬌養的那般光艷模樣,他心裡是欣慰的,他這個生父,是給不了她這樣無憂無慮的童年的。

他擦了擦眼淚,也就斷了認回女兒的心思。

直到那一年,明錦身世真相大白,一家人雖然僥倖保住了性命,卻是被陸太后驅逐到了那西北苦寒地。

明錦剛回家的時候,面對這個幾乎是陌生人的女兒,他也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昔日被陸氏那般嬌養的女兒,怎麼受得了跟著他過這樣落魄的生活?

可是女兒很堅強,沒有嫌棄過他這個父親,也沒有嫌棄過這個家。

每天都對他笑臉相迎,噓寒問暖,很快就拉近了父女關係。

那時候家裡窮,兒子上山砍柴換糧,她就跟著去摘野果、挖野菜,用小小瘦弱的肩膀,撐起了一個家,沒有說過一句苦,沒有說過一句累。

從來沒有抱怨過父親把她送人,而是感激父親把她送走,才讓她有機會長這麼大,現在還能回來繼續孝敬生父。

每次看到乖巧可愛的女兒,崔晟都是一陣感慨,陸氏把他的女兒教的很好。

……

「公子怪我這父親狠心,可我也不過是想讓孩子活下去罷了,當年我若沒把她送人,哪兒會有現在活蹦亂跳的女兒呢?」

陸聿默不作聲。

「朝廷早年的情況,公子是最清楚的,官員沒有俸祿,我們自己吃飽了都難,何況養個孩子?當年公子力排眾議,推動俸祿制改革,不也是為了讓阿錦跟著我這生父,能少受些罪嗎?」

陸聿眼神一動,迴避道:「大勢所趨,非我之力。」

崔晟垂下眼,嘆了口氣。

陸聿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馬車,小女郎剛好從車上走下,看到他的視線後,便含笑跟他們揮著手,像一株筆挺的小梧桐。

活蹦亂跳。

他看著她,嘴角不由微微彎了一下。

他很慶幸,是陸氏把這樣可愛的一個孩子養大。

「過去的事,已經都過去了。她長大了,雖不是我的親妹妹了,到底還有多年的情分在,此番便是想請求大人,能允許我依然以長兄的身份,為她的婚姻嫁娶出一份力,讓你們不失舊時的顯赫。」

崔晟面色一白,「這……」

陸聿心知他在擔憂什麼,沒有勉強,只淡淡道:「崔大人不必急著回復,可以慢慢考慮。」

夕陽漸漸西沉。

二人結束了交談,準備進城。

崔晟套著馬車,準備帶女兒回家。

陸聿也翻身上馬,聽到他們說要回家時,眼皮動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樣子,可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驅馬離去了。

小女郎還歡喜地跟哥哥揮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婁威還問陸聿道:「公子,您怎麼不提醒一下崔大人呢?這麼多年沒回來了,他家那幾間草屋,還能住人嗎?」

陸聿一聲不吭,總歸女兒已經安全交到他手上了,其他的便不歸他管了。

*

夕陽西墜,天色漸晚。

回家的路上,崔晟駕著車,明錦在車內清點家私。

她把行李翻了個遍,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玉簪,不由打起車簾。

「爹爹,我的簪子呢?不會是馬車失控的時候你給我甩丟了吧?」

她的語氣有些焦急。

崔晟笑了笑,把揣在懷裡的木匣遞給她,「爹爹丟了,也不能把你的寶貝給丟了啊!」

明錦連忙接過匣子,打開看了看,看著匣中那支溫潤的白玉芙蓉簪後,鬆了一口氣,嘴角漾開甜蜜的笑意。

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狼狽潦倒的趕路,她都沒捨得戴過,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終於有機會拿出來了。

崔晟搖搖頭,看著女兒那嬌羞的模樣,調侃道:「還想著他呢?」

明錦嘴角噙著笑,把簪子捂在懷裡,「他說了會來看我的。」

崔晟無奈一笑,那人來無影去無蹤,連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也就哄哄小孩子罷了,可這女兒死心眼,連一句戲言都能當真。

「都這麼久了,他要還記得你,早就來看你了。」

明錦垂了垂睫毛,依舊固執,「他不會騙我,他會來看我的。」

崔晟搖搖頭,又想起了剛剛陸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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