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坐著的小女郎背部緊繃,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男人埋首在她頸間,手臂環在她的腰上,女郎似是在抗拒掙扎。
李媼看著這一幕,睜大了眼,公子不是一直都把小姐當妹妹嗎?那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公子這是在對小姐做什麼?」
賀雲珠則是頓呼不妙,拔腿就往齋中尋去。
「這挨千刀的陸聿!」
*
齋中風靜。
二人一個坐在窗台,一個站在地上,他們的目光都沒有看著彼此,距離卻是近在咫尺。
這個姿勢讓明錦很難堪,她想掙開,陸聿卻冷著臉,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明錦身子微微顫動著,初秋的天還有些悶熱,男人握住她纖腰的手掌溫厚有力,腰背上很快就溫濕了一片。
微風吹起她的髮絲,耳邊的陣陣呢喃,也隨著窗外竹葉婆娑的動靜,消失無蹤。
那聲音似是帶著某種蠱惑的魔力,帶著她恍惚的意識回去曾經的那個雪夜,他沉默著幫她把衣裙穿上系好,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她問他為什麼不肯要她?
他說,她會長大,會後悔,他不能這樣自私,他會毀了她、害了她,他不會要她的。
此刻,那個人的語氣竟然和陸聿重的聲音合在了一起,讓她有種恍如隔世再會的感覺。
不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人,怎麼會說出這般相似的話?
她搖了搖頭,微微拉開和陸聿的距離。
他是她的哥哥,自幼護她、愛她,呵護她長大,為她奔波,為她拚命,出生入死,因此他把她視為所有物,對她有著強烈的保護欲與占有欲。
可越是看他這般模樣,她就越是恐懼、越想逃避。
他為她做的一切,她無以為報。
可這不代表她就必須要以身相許。
「哥哥現在這模樣,是想讓我以身償還你嗎?」
她故作坦然地說著,語氣涼薄,帶著幾分心灰意冷的淡漠。
陸聿神色一滯,竟有一時惘然,眼前的女子突然變得是那般陌生。
那張嫣紅柔軟的唇瓣中,吐出來的字都像一把把利劍,刻薄冷漠的再也不似那個會跟他撒嬌、跟他耍賴的妹妹。
身體在抗拒,眼神在逃避,語氣里都是對他的排斥。
他的感情,他的真心,只是讓她恐懼。
陸聿目光困鎖著她,「你以為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你索取回報?」
明錦對上他的目光,看著那雙染血的棕眸。
或許皇帝的建議是對的,趁著這樁醜聞還沒大白於天下前,她就離開他,和他分開幾年,等他想通了,對自己的執念淡化了,就能放下了。
她繼續用最刻薄的話,冷冷刺激著他,「先前是我天真無知,以為你真的還如往昔一般待我如妹,現在才算想明白,原來當初你冠以愛我、護我的名義要我留下,不過是以太后要殺我的藉口恐嚇我,讓我恐懼害怕,好屈從與你,給你做情人,對嗎?」
陸聿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他愛她、敬她,她怎會覺得自己是在辱她、迫她?
她可以為了魏長風與天下人為敵,那他也可以為了她與天下人對抗。
陸聿搖搖頭,扶著她的肩膀,「妹妹,我只是想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安逸穩定,讓你不用再漂泊,不用再擔驚受怕。」
明錦看著他那憂鬱的眼底,卻是昂起下頜,把那潔白修長的脖頸展現在他面前。
「說白了就是想讓我留下。」
陸聿眼神一滯。
明錦自嘲般一字一句誅他的心,「你說,你想讓我陪你睡多久你才能放過我?陸氏養了我十二年,你想讓我還你十二天?十二月?還是十二年?」
陸聿愕然看著她,心口好似碎了一個大洞,被她一字一刀剜的滴血。
他愛她,她卻只當他是昏了頭,覬覦她的年輕,她的美麗?
她怎能如此作踐他的真心?
「你明知我要的不是這個。」
明錦毫不猶豫道:「你要的我給不了你。」
陸聿自嘲,「但是可以給那個殺人如麻的刺客嗎?」
他又提魏長風。
明錦臉色也沉了下來,每次提起他,他們之間都必會有一場爭執。
「對。」
她淡淡應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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