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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她不認命。

她的身上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勇氣,猛然拔下髮髻上的簪子,對著元曄撕扯自己裙子的手便刺了過去。

殷紅的血珠沾在白玉的簪尖上,紅的愈發驚心動魄,下一刻,便抵在了皇帝的咽喉。

疼痛讓元曄瀕臨崩潰的理智清醒了幾分,他看著身下的小女郎,她的手指在顫抖,猩紅的眼眶盈滿淚水,眼神恐懼而堅定。

前世,那簪尖對準的是她自己的心口,如今,卻是划過了他的手背,抵在了他的喉嚨。

元曄毫不懷疑,如果他再繼續下去,她手中的簪子會毫不猶豫地劃破他的喉嚨。

她變了,以前,她哪怕再恐懼、再絕望,也不敢傷人半分,只會哭著求饒。

曾經的她是那般懦弱,懦弱的只敢傷害自己,甚至用自盡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報復他,至死都沒想過先殺了他,拉他一起陪葬。

就那樣殘忍的留他一個人獨活,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與愧恨之中。

可現在她竟然敢將那鋒芒對準他,她變得堅強了、勇敢了、不屈服、不順從,大膽無畏的甚至忘了眼前之人是她的君主。

他看著那對準自己咽喉的簪鋒,竟莫名欣慰,低沉的嗓音如壓抑的野獸嘶吼——

「走。」

明錦手上一顫。

「別等我後悔。」

明錦回神,推開他飛速爬了起來,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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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風雪救贖

夜來風雪。

陸聿焚香靜坐檀齋,誦經念佛,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婁威輕輕叩門,道:「公子,楊公子來了。」

陸聿抬眼,定了定神後,從蒲團上起身,窗前小火爐上,已經溫好了桑落酒。

夜深雪重,宜會友,圍爐飲酒,剪燭清談。

他取下燙好的酒杯,倒了兩盞淡酒。

楊紹走進齋中,摘下兜帽,抖落身上的碎雪。

「今日吏部事多,來的遲了些。」

楊紹邊在榻上坐下,邊繼續道:「太原王殿下此番歸京,太后本來準備讓他留京的,我們吏部都擬定好官員調動,給太原王挪位了。可惜出了麗華這檔子事兒,太后心裡不高興,原定的留京計劃也就擱置了,殿下年後還得回洛陽,我們吏部算是白忙活一場,原先擬定的官員調動名單,全作廢了。」

陸聿把酒杯遞給他暖身,淡然道:「元諭雖然沒能留京,可此番卻也讓他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三長制剛剛頒布,明年開春,新政正式推行,才是真正用人之際,他若在洛陽把這道新政也辦好落實了,回京是早晚的事。」

楊紹點點頭,元諭身份貴重,洛州又軍事意義特殊,也只有他坐鎮洛州推行新政,皇帝能安下心了。

酒過一輪後,楊紹突然問他,「還有一件事,我聽阿姐說,太后秘密囑咐尚服局準備明錦冊封的禮服,可宮中並沒有冊封的旨意,阿姐心中疑惑,就讓我問問禮部有沒有收到旨意,我在尚書台也沒見禮部有動靜啊,陛下有跟你說過這事兒嗎?」

怎麼突然要冊封明錦,還搞得神秘兮兮的,一點兒風聲都不走露。

陸聿臉色一變,「什麼時候的事?」

楊紹道:「說是昨日下的令,阿姐一貫謹慎,這又是太后的密旨,她不會隨便跟我說宮裡的秘事的,我總覺得她或許是想提醒我什麼,就想著跟你說一聲,看看你知不知道什麼。」

陸聿眉峰微蹙,楊淑君是世家養出來的人精,輕易不說話,也不得罪人,此番有意泄露太后密旨,想來是知道什麼,想提醒他們什麼,又不好明說。

陸聿沉聲道:「陛下並未提起此事,想來又是太后獨斷專行,明錦必然不會答應。」

楊紹點點頭,還不忘揶揄他,「我想也是,芝芝好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進宮是為了躲避你,怎麼可能嫁給皇帝?」

陸聿心慌更重,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感,陸太后情急之下能做出什麼發瘋事,實在難以預料。

太后命人暗中準備禮服,卻不告知明錦,恐怕又是跟上次給明錦下藥的情況一樣,想生米煮成熟飯後,逼迫明錦妥協。

陸聿「蹭」地站起身子,「我現在入宮去看看陛下。」

「宮門馬上就要下鑰了,你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陸聿義無反顧走出檀齋,來不來得及他都得去。

他最開始是想成全她和元曄,捧她做皇后,給她一世安穩容華。

可是,如果她不願意,如果她被太后強行送給皇帝,她會崩潰,他也會一生愧疚的。

他不能再讓她遭任何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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