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昭再次見到秦鶴一的時候,便是這般情景,一躺一坐。
她與秦鶴一保持著距離,雖然他沒了雙臂,但這人之前裝成文弱書生,萬一他的嘴會發射暗器呢。
裴澤淵警惕的在一旁,時刻準備著送秦鶴一上路。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秦鶴一仰頭,視線猶如毒蛇一樣纏著賀雲昭。
賀雲昭平靜的看著他,搖搖頭,道:「不清楚,但秦君可願解惑?」
秦鶴一胸腔一陣鈍痛,他笑出了聲!
「我是漳州人……」
秦鶴一父親進京趕考途中病死在路上,母親娘家是開鏢局的。
秦父進京趕考前為了湊齊趕考的費用借了一筆對那個時候的秦鶴一來說是天文數字的銀錢。
他母親只能帶著兒子回到娘家幫著做事換取銀錢來養活兩人。
秦鶴一的舅舅人還不錯,心疼姐姐辛苦,便一直把秦鶴一與自己的兒子一起帶,帶著習武練拳。
外甥身有殘缺,但若是有個一技之長也能養活自己,開鏢局的舅舅能想想到的就只是教習武練拳,將來做個鏢師。
秦鶴一的母親不願意為娘家增加負擔,娘家能夠給口飯吃,但秦父欠的錢還要還呢。
她開始跟著走鏢,掙的錢一部分還債,一部分給秦鶴一念書。
即使秦鶴一不能參加科考,她仍然希望秦鶴一像他父親一樣飽讀詩書,將來做能給小孩子啟蒙的先生也不錯,總比做個鏢師安全體面。
秦鶴一就這樣一邊習武一邊念書,直到她母親因一次押鏢而死。
沒什麼陰謀,只是魯州的夏日太熱了,她中了暑風,死在了路上,那一年他十四歲……
拿著自己母親攢下的銀錢一聲不吭的離開舅舅家,他絕不要像父母那樣死!
秦鶴一仰起頭看著頭上的帳子,「這一頂帳子價值十五兩,而我爹當年欠下的就是這樣兩頂帳子。」
他嗤笑一聲看著賀雲昭道:「你們寧肯要一個四肢俱全的蠢貨坐在公堂,也不允一個瘸子摸一摸驚堂木!」
賀雲昭驀然打斷他的敘述,道:「卷雪軒已經被翻開,在地下查到一個工坊。」
她本就懷疑秦鶴一為何總是在她到卷雪軒的時候從才會出現。
宋師爺招工供後承認了卷雪軒的地下藏著一個工坊,是前任刺史在的時候宋師爺借著刺史貪腐的銀子按修建而成。
緊接著他們將刺史貪腐的證據送到京城彈劾,逼迫人離開魯州,而此時秦鶴一輔佐的杜樊易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任刺史位置。
在宋師爺與秦鶴一內一外的配合下,整個魯州的官場都能被幕後人掌控在手裡,或者說實際控制者是秦鶴一。
卷雪軒這樣一座騰空而起的建築,沒人會懷疑它竟然還有地下室,且連接著刺史府內的池子,一旦被發現即刻啟動機關,池水倒灌立刻毀滅證據。
當賀雲昭帶著人按照宋師爺說的方法打開地下工坊的入口,她只進去了幾秒鐘就飛奔出來。
慘景簡直無法形容,之前被端掉的工坊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送走賀雲昭等人,真正的工匠全都在卷雪軒地下。
秦鶴一察覺不對勁後第一時間殺死了工坊里的三十多名工匠,屍體便隨意扔在那座地下工坊。
經過了魯州連日來的高溫,裡面的景象簡直沒法形容。
賀雲昭眼中浮現怒意,她斥道:「你發現不對勁後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為何要殺死那些工匠!」
無論從哪裡來說秦鶴一都沒必要殺死那些人,若說是防備工匠說出他的身份,可他每次都是帶著面具且偽裝聲音。
況且只要秦鶴一逃走,肯定會查到他身上,殺不殺那些工匠都會被發現,何必多此一舉。
秦鶴一歪頭,他眸色中帶著一種黑,道:「你太聰明了,我怕他們被你發現,只能讓他們安靜一點。」
賀雲昭怒極反笑,她道:「你該怕的不是被我發現,而是被你殺死的工匠不肯瞑目的眼睛!」
「你以為將他們的死和我掛鉤,我就會愧疚難以擺脫?不,只會讓我更加明白你這種人的虛偽可惡!」
賀雲昭心中泛起難言的噁心,她深呼吸幾下,緩緩恢復了冷靜,眸色比火光更熾熱。
她道:「吳統領告訴我,他在大理寺做事時,每個賊人被抓住後都會後悔,說自己一生過的多麼悲慘,千方百計的為自己的罪行找藉口。」
賀雲昭看向他,道:「你既有文采又有武藝,即使身有殘缺仍有無數方法出人頭地,偏偏選擇了給縮頭烏龜做髒爛事。」
秦鶴一的學識不曾作假,武藝也端的是不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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