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念你。」

這句話在思維里飄蕩，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沉澱到奧黛爾的腦內，讓她陡然睜開雙眼。

休息室里依然安靜。她的床鋪平整，只有床邊裝飾的植物藤蔓在搖晃，掉下零星粉色的花瓣。

她一翻身，手邊帶起一塊金色的小卡片，摔落在地。

在門外休息的泡泡聞聲而起，闖入室內大嚷一聲，把奧黛爾嚇呆在原地。等他睜眼看清楚室內沒有其他人，掃興地拿自己的睡衣邊角揉揉眼睛，精神萎靡：

「對不起，我還以為將軍出事了——」

「……將軍？」

「他剛才來過。」

泡泡替她撿起地上的卡片，眼睛一亮：「哇，一張通用帳戶卡。你有在存錢嗎？——等等，孕母也有工資的嗎？」

這是真的，將軍在她睡著之後來訪了，而她甚至都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奧黛爾喉嚨發乾，順著泡泡的話回答：

「我……我不知道。」

她對將軍說了什麼？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

泡泡把卡片舉到她面前，兩人眼中同時映出卡片上的蟲族翅膀刻痕。

他戲劇般地壓低了聲音：

「去微光集市。那裡有好多可以消費的場合。遊戲廳，酒吧，娛樂室，要是我們把錢花光了，反正總是能買一支蟲蜜股票把錢賺回來的。」

「我可以去微光集市嗎？」

奧黛爾通過庫爾塔向將軍申請外出時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請說明您需要外出的原因，外出時長。」

庫爾塔詢問道。這段時間沒見，庫爾塔的身上多了幾道傷痕，動作也更加遲緩。泡泡在他身後歡快地來來去去，更加顯出他垂垂老矣。

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她沒當回事，輕鬆地扔開了這個奇怪的，微不足道的想法，專注於實際問題：

「嗯……外出購買食物。」

「您有定期配給的蟲蜜。」

「是給我的蝴蝶衛兵買。」

奧黛爾提醒庫爾塔看身後的蝴蝶：「他想要……酥球。」

「您的衛兵可以自行採購物資。」

庫爾塔瞥見泡泡在走廊上花式飛行擾亂衛兵的路線，語速逐漸加快：

「不過這種程度的外出申請可以由我直接批准。請您挑選合適的時間，和衛兵一起外出。」

在出發之前，泡泡建議她帶上了那部老通訊器。

「我用這個能夠接受到信號。」

他說完後敲了敲腦袋：

「這樣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就能呼叫我了，比如說，暗殺，那在集市上可是很常見的……」

第72章

在飛行器的顯示屏上，微光集市的邊緣軌道逐漸切碎星空。

軌道上的千萬輛運輸車同時轟隆呼嘯，最終都分頭墜入集市那蟻穴般密集緊湊的港口深處。從母艦上和他們一起來的運輸小艇也按照預定程序排列在環道上，依次卸下蟲蜜。不一會，那些膠囊包裹的蟲蜜便出發了，搭乘著運輸車輾轉前往集市的四面八方。

飛行器選擇了一處較為安靜的港口停靠，在港口邊緣聚集了一批全身被封存在密封罐里，無殼無毛的慘白色蟲子。

奧黛爾和泡泡走出飛行器後，這群蟲子謹慎地在密封罐里遊動，嘰嘰咕咕地用那種類似於百科全書的聲音說話了。

「啊哈，新客人。」

「卡哈斯曼人。」

「準確地來說，是卡哈斯曼人的奴隸。他們的文化里有一種類奴隸制度。不要忘記了文化禁忌。」

「如果卡哈斯曼將軍的繼承人即將誕生，我們應該立即重新計算那項零號交易……」

港口變幻不定的風向下，它們滿是褶皺，圓鼓鼓的身體偶爾撞擊著密封罐，發出富有彈性的聲音，像是某種富含脂肪的軟球。配合著它們的語氣一起，讓人感到格外滑膩噁心。

泡泡借著信號燈柱的遮擋，弓起身悄悄靠近它們，只是不知道自己翅膀的在黑暗中的金色反光早已被暴露了。奧黛爾看出他想幹什麼，不禁叫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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