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楊萬全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只是一隻螳螂。不論喪屍來襲這事藍夢是否有所預料？現在他都不可能輕易對藍夢出手。

更糟糕的是追蹤信號被過早發現並清除，這就意味著這次跟丟藍夢之後短時間內都沒辦法再找到她。但話又說回來，什麼都沒有保命要緊。如此一想，楊萬全迅速控制手下開啟空間，把五人拉入其中。

喪屍從忽然空曠的街道上奔跑而過，隨即有些疑惑地撓撓頭，估計是奇怪，為什麼剛剛炸了它們那麼大一個旅館的傢伙會突然消失不見。

在搜尋十幾分鐘無果後，烏泱烏泱的喪屍隊伍漸漸散去……

「呼，看來沒跟上。」

另一頭，藍夢靠在一間茶肆的遮陽傘上平復著劇烈的喘息。她身上不少地方滲出血珠，左手小臂處還有一片焦黑的痕跡。

火龍和箭雨全都有著追蹤效果，想甩掉完全不可能。兩層防護罩在阻擋大部分攻擊後碎裂，剩下的就只能靠閃避和反擊硬抗。

好在大部分打掉了，對於藍夢來說這點輕微的擦邊傷不出十分鐘就能好全。

楊萬全的懷疑不全無道理，那些喪屍中有一部分是因為被他燒了財產惱羞成怒追過來的，但另一部分確確實實來自藍夢的勾引。

而藍夢用的方式其實很簡單，沉默集市的規則就是說話會遭到喪屍襲擊，但那些喪屍並沒有那麼高超的定位系統只會追著說話的人打，而是無差別攻擊發出不屬於喪失動靜的周圍一片區域的活物。

藍夢喊的那兩句無異於給更多的喪屍一個衝過來的理由。尤其是楊萬全還被帶著說了話。先前就說過，人多目標大，喪屍自然會衝著他們去。

「不過想來以那傢伙的狡猾，應該不會被那些喪屍解決掉，之後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眼下也找不到霜霜姐他們，不如先調查一下這邊的線索吧。」

如此想著，藍夢從斜靠著的遮陽傘上起身，環顧周圍。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裡的霧似乎更濃了些，但可視範圍內的建築卻比他們原先所在更加豪華了。

莫不是這裡的集市也分中心和偏遠區？

街道兩旁的店鋪是一座座建造精妙的房屋，賣茶水的，賣點心的，賣各種小玩意兒的和賣服裝的乍一看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就連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和商鋪中的店主樣貌也不那麼形似喪屍。就連它們的吼叫，不仔細聽去都有幾分像人言。

僅僅是走過半條街，藍夢就快要以為，所謂的末世只是一場噩夢她現在跟父母在哪個景區里旅遊。

「旅遊……那我剛才為什麼會想到喪……不對！」

滲透模擬，好高明的手段。

是的，在那一個瞬間藍夢腦海里警鐘驟響。

紀傾塵貫徹教就要教齊全的教育方式，所以當初教精神系概念的時候，不管哪個層級有多難施展，只要她認為對藍夢有必要的全給人灌輸了一遍。唯一沒說的也就是系統化的反制控制手段——確實是紀小姐認為不主修精神系會防禦就夠了，盯著練這個沒必要。

精神滲透模擬就是屬于思維控制中頂級的一種。通過改變環境某些部分在人意識中的呈現，七分真三分假，讓對方的精神不知不覺被操控。

在某種美好的環境裡以自身無法察覺的方式透露出信息或無意識地被操控。這種操控不會讓人感覺到一點痛苦，自然不會引起反抗，也不會受任何防禦和報警機制干擾。

「不過一般情況下，實戰中他們很少會用這個方法。」

「為什麼？如果是不知不覺地迷失的話，甚至可以對付一支軍隊啊。」

「這麼說吧，滲透模擬的優點是不會引起防禦和極佳的隱蔽性。但它的前提是一個真實的環境。單單這一個條件比起其他手段就太苛刻了。能製造滲透模擬的人，必然有不少其他他短時間讓人崩潰的手段。相比起那些又快又狠的，這種連自殺都是讓人在美夢中死去的方式太傻了……」

「那，這個防禦的手段嗎？」下意識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藍夢自己都有點繃不住，紀傾塵剛剛都說得很明確了，滲透模擬不會引起精神層面的防禦。這不是對著答案問問題嗎？

小姑娘心中就只剩下一個想法，如何把剛才的問題吃回來？紀傾塵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基本沒有。」

「基本？是要看精神力強度嗎？」這個字眼讓藍夢愣住。前面不是說不會引起防禦，怎麼到這裡又是基本了？

「這也是一方面，同級精神力下有概率掙脫。不過並不是唯一的方法。」

「啊？」藍夢更迷惑了。

「理論上精神力只要比建造者低是無法防禦的，但手段過於溫和還見效慢，現實中會用這東西作為手段的……怎麼說呢？有概率是個濫好人。」

紀小姐無奈地一攤手

「而這個雖然溫和吧，但畢竟也是精神操控的一種，真全部完成對被使用者的精神傷害也是極大的——提取完信息變成傻子算最基礎。所以那些人一般不會使用完整版。你懂我意思吧。」

藍夢：還能這樣……

「這個時候就有機可乘了，提取你意識中和這個環境反差最強烈的一點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掙脫開來。當然還是那點，在精神力不夠的情況下，想掙脫只能賭對方是個濫好人……比這個還要加強警惕性更為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