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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小跳步離開的妹妹,汪洋搖搖頭,衣晚寧這臭丫頭就算 70 歲,也是妹妹。

一小時後,衣晚寧在院中呼喚大家出來吃早餐。

石桌上擺著她手工揉出來的花卷,一個約莫有饅頭大小,像麵條一般粗細的卷面絲,一絲一縷卷了一層又一層,淡淡的花椒混合著豬油酥香氣,讓人忍不住咬下一大口,香軟可口,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一個。

一群人在院裡搶花卷時,山房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很特別,不是因為他長得俊逸非凡,而是他的工作特殊。

一年前,第一次聽連鼎文述說,他從事古董鑑定 12 年,在美麗國拍賣行擔任高級鑑定師。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衣晚寧差點驚掉下巴。

她敢斷言,大部分人認識他這個行業,約莫是從什麼奇怪鑒寶頻道、都市小說。因為她就是。

明明連鼎文看起來,更像電視上那些從事金融行業的高端商務人士,談笑間運籌帷幄幾百億流動資金。

然,接觸下來,衣晚寧發現,連鼎文這人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瓷器殘片、書籍之中。無趣又古舊,淵博又安靜。反倒與這個快節奏社會格格不入。

即使來深山老林的山房,連鼎文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緻。一襲手工定製的西裝,服帖緊和,珍珠扣子繫到了最上面,雙手依舊藏在麂皮手套中,啞光小牛皮的英倫皮鞋倒是微微沾塵。

若不是深知他所從事行業的特殊性,恐怕就連素來見慣不怪的衣晚寧,也會隨波逐流地評價他:裝腔作勢。

「晚寧,打擾了。」連鼎文客客氣氣地問候。

叼著半個花卷的衣晚寧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一陣紅暈,偷偷放下花卷,快步走過去,「連先生,這麼早就到了。我還說去山下接你呢。」下意識向連鼎文伸出右手,卻發現自己灰頭土臉,趕忙侷促地收回手。

見狀,連鼎文淡然笑著脫掉手套,抓住衣晚寧後退的右手,不鬆開。

少了一個戰鬥力,汪洋迅速夾走剩下的花卷,遠遠打招呼,「好久不見了,連先生。上一次見到連先生,還在京城的私人聚會。那陣仗,嚯!我帶著的那幫小子,第一次蛋糕吃到撐,水果炫不停。反正導師們帶我們參加大會,無論多麼高端,我們都咔咔咔猛吃,事後還被導師問,怎麼沒給他留個小蛋糕。」說話間,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黃庭軒。

衣晚寧哪裡不曉得堂哥的小心思,沒好氣地嗔了一眼,「那是,你們那群學術蝗蟲可結結實實給商務界好好上了一課。」借著說話,衣晚寧自然地鬆開那只比自己的手還要細膩溫潤的大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連先生,你先去茶室休息會兒,我去給您裝預定的香。」

畢竟連鼎文提前抵達山房,打亂了衣晚寧的原本計劃。

但是,話說回來,傳統香這種小眾生意招攬來的客人本就如山谷嵐風,來去自由。偶爾香客心血來潮,提前抵達是常常發生的事。

只是,這隨心所至的人是守時守約的連鼎文,確實有些令人意外。衣晚寧沒有追問他人隱私的喜好,不過能看得出,約莫連鼎文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來幽林山間散散心,順道取香。

說真的,她要不找人把爛柯衣香的牌子改成爛柯心理診療所吧。為都市男女們開啟一段療愈之旅,彌補一下制香的虧空。

走了幾步,衣晚寧忽然回頭,埋怨道:「堂哥,幫幫忙啊,燒水倒茶這些小事兒……總不能讓客人自己動手吧。」

「哎呀,我這手可是用來配製化學藥劑的,要是泡茶給連先生喝,你還要不要你的客戶啦?不怕被毒死?」汪洋半開玩笑地抱怨著。

黃庭軒聞言,微笑著搖了搖頭,「我來吧。」他說著起身去尋荔枝炭。

「行不行啊?」衣晚寧有些懷疑地看著黃庭軒。畢竟,昨日那碗濃茶,還歷歷在目。

「放心。我學得很快。」

站在一旁的連鼎文,看著黃庭軒的一舉一動,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冒昧問一句,這位是……」

「哦,我妹的前夫,黃庭軒。」汪洋大大咧咧地介紹著,似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笑吟吟地接著說道:「他比你小 7 歲呢,你叫他小黃就行。」

「原來是前夫啊。」連鼎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車熟路地走進衣氏山房的待客茶室。

掀開天井斜對面的竹簾,後面便是古色古香的茶空間,一副字帖掛在白牆上——心外無法滿目青山。連鼎文見過很多附庸風雅的茶室,大多數掛著一副這樣的毛筆字,或者一副高價購買的古董字畫。只是,衣家的這一副略微不一樣,落款上的鮮紅印章是他個人的私章。

不禁讓他嘴角邊掛上淺淺的笑意。

儘管是衣晚寧的堂哥,但是汪洋還是第一次進衣家茶室,迎面而來的風雅讓手拿花卷的他,有些突兀。

專門用於招待香客的茶堂中放著一張 2 米長的宋式長桌,搭配了幾張宋式圈椅。精巧的多寶閣上放著紫砂壺、白瓷壺、青瓷壺、德化蓋碗,甚至還有日式茶碗。

茶桌上擺放著各色香爐、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裝著各種香材,甚至還放了一盆毛絨可愛的菖蒲。

「我妹這品味,可以啊。」他有聽衣伯母說,晚寧回來後,一直在改造陋居,令老房子煥發新生。如今看來,晚寧不太像汪叔,更像汪家老宅那位老人家。

「晚寧向來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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