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的涼意攜著陣陣熱源不斷從身側傳來,衣晚寧毫不猶豫一腳踢人下去,半坐起來,發現身上衣服已然換成睡裙。
「黃庭軒,你怎麼在我屋?!」
裹著被子落地的男人,揉著亂發,無辜地半張嘴巴,「幹嘛啊。」
衣晚寧撲過去,瘋狂揉亂他的短髮,雙手掐著他幾乎沒有肉的臉頰,「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間?」
「不然還有誰……胖了不少,差點閃我腰。」黃庭軒抱著被子站起,再度倒回床鋪,怎麼拉也不願意起來,「還有,這是我房間。」
聞言,衣晚寧四下觀察,書案上放了棋盤棋子,還有十幾本圍棋雜誌。確實是黃庭軒借住的那間客房。
她的房間就在對面,這人就不能送佛送到西嗎?剛要責問,忽地想起,自個房間最近沒有來得及收拾,有些凌亂,她怕被連鼎文看見,昨日反鎖房門。房間鑰匙藏在魚缸下面,不好找。
「誰給我換的衣服?」低頭再看,睡裙像她送穀雨的那一條,特點是超短又透,穀雨從來不穿。
「我啊……別鬧了,真的很困……」黃庭軒閉上眼睛,呼吸很快變得均勻平和。
而她只想尖叫!
她再度搖晃黃庭軒,「為什麼沒把我丟穀雨房間。」
被迫醒來的黃庭軒,耷拉著腦袋半坐起來,「她那間單人床,她睡地上,還是你睡地上嗎?昨晚你低燒成那樣,再睡地上,今天可以喊救護車擔架上山了。」
說完,打了一個大呵欠,眼角都滲出淚水,伸手碰觸衣晚寧的額頭,微涼。肩膀鬆弛了些許,「終於退燒了,以後不要貪涼睡院子。幾歲啦,有沒有常識,好歹肚子上蓋被子啊。」
誰知,黃庭軒的善意沒有得到美人的擁抱,只得到了枕頭的毆打。不到兩個回合,他占著身高優勢奪過枕頭,握住她的雙手硬控在他的身側。
突然之間,房門被大力推開。
衣冠不整的兩人愕然望著門外的兩人,八目遙遙相望。最前面的人赫然是她父親,農業大學老教授汪朝陽。
誰也不說話,僵持在原地。
穀雨首先反應過來,一邊說抱歉一邊伸長胳膊拉上門。
好半晌,衣晚寧才回過神,「剛剛那是我爸?」
黃庭軒鬆開衣晚寧,又打了一個呵欠,像一袋土豆似的倒下,「爸爸看起來不太高興。」
「他那張臉,什麼時候掛過高興兩字。」眼見這人毫無危機感,就差吹鼻涕泡。衣晚寧本想掐他的軟肉擰上兩圈,眼睛餘光看到床頭柜上的退熱貼、體溫計、藥,決定不過河拆橋。
偷偷摸摸溜出黃庭軒房間,摸出鑰匙,回屋換好衣服下樓時,父親正坐在花廳的太師椅上。
汪父五十多歲,看起來精神抖擻,因為長期在田間地頭工作,膚色黝黑有些顯老。再加上永遠灰色的夾克外套搭一件老頭衫,寬鬆的工裝褲上有不少陳年污漬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名電工師傅。
好在,鬢角修理得整整齊齊,乾淨利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老式文人氣度。
既然父親等在這裡,衣晚寧怎麼也逃不了,只得乖巧地走過去,安靜落座。
然後先發制人,「聽說你和老衣同志吵架了?上升到分家等級?說說看,讓你女兒給您參謀參謀。」實際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兩人吵架的緣由。
老頭子放下手裡的實驗報告,「你說你不姓汪,以後不管我死活。」
幾日前,衣晚寧在汪父辦公室里鬧脾氣,臨末說的便是這句話。老頭子在這種事上,不知為何特別記仇。
「晚和汪差不多發音。一家人啊。」衣晚寧主動說軟話,點破那兩老的小心思,省得每次他們鬧彆扭,自己在中間受夾板氣。
聞言,老頭子心裡那股子彆扭消散,自然就沒了與自家女兒置氣的立場。兩人互相不看對方一眼,陷入了長久沉默。
倒是汪父主動打破詭異的氣氛,「你在山裡玩了快一年多,該回去上班了。這次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落葉捲入聚水盆。
衣晚寧看著黃葉在水面打轉,一如她被困其中,「我沒有玩,我很認真地在幫媽媽……汪教授,不要看不起傳統香業。」
汪父料到自家女兒會抬槓,就像那天的不歡而散,但是他還是要說:「爸爸問你,就這麼放棄,你甘心?我不信我汪朝陽的女兒會那麼沒志氣,別人把你打垮,你直接趴下?」
「嘛,最近流行躺平啊。」衣晚寧略帶輕鬆地調侃,頓了一會兒,才道:「老汪,你一輩子搞農業,你不了解,沒有一家審計事務所會讓一個有污點的審計師出現在所里……你一個小老頭,好好搞科研,瞎摻和啥啊?小心你們院裡把你雙規……我現在挺好。」
汪父拍了一下扶手,嚇得晚寧肩膀抖動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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