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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手搭上的剎那,正在開車的人幾乎是在瞬間就身形一頓,隨即他低低的聲音和風聲一起傳來:「怎麼了?」

蔣望舒耳根微紅,視線落在車輪胎底下凹凸不平的路上,她下意識說了一句:「陡。」

蔣暨似乎沒有聽見,他微微側過臉來,只不過視線還是落在前面的路上。蔣望舒搭在他腰上的手緊了點,隨即她向蔣暨傾身過去,湊到他耳邊說話:「路陡,我抓著點。」

蔣暨感覺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根,隨之而來的是蔣望舒壓到他背上來的柔軟身體。他的臉色一僵,隨即若無其事一樣地點了點頭,車速有意識地放慢了一點,盡力開得更穩一些。

只不過蔣望舒搭在他腰間的手還是沒鬆開。直到這段凹凸不平的路結束,她的手才從他的腰間離開。

第7章 捂手

電動車在月亮牛肉粿條門口停住。

因為店沒有開,所以店門口的那塊平地上有個老奶奶在地上擺著蔬菜賣菜。見他們把車開過來,老奶奶有些著急地要起身,蔣暨擺擺手:「沒事,您擺,我今天不開鋪。」

老奶奶這才放心地坐回去:「謝謝你啊小伙子。誒喲我之前是在前面那條小巷子口擺的。」老奶奶指了指方向:「在那也不礙著別人啥事,旁邊那家人非得趕我走,我只能來占一下你的店面位置,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明天換去城北那擺,那空地多。」

蔣暨低低應了一聲,又跟老奶奶拉了幾句家常,然後視線轉到蔣望舒身上去。蔣望舒剛從電動車上下來,外褲裡面穿著的秋褲因為她剛剛坐著的動作縮了上去,此刻她正彎腰要把秋褲拽下來,動作有些滑稽。

蔣暨自然地在她面前蹲下,低聲說了一句「站穩」,然後微冷的手指伸進她的褲腳里,粗糲的指尖划過她腳踝處滑嫩的皮膚,把縮上去的秋褲拽下來,又耐心地幫她把秋褲塞進她的襪子裡。

蔣望舒打了個哆嗦。蔣暨抬頭看她,那雙黑沉的眼睛裡面沒什麼情緒:「冷?」

蔣望舒對上他的眼睛,心裡漏跳一拍,她移開視線,莫名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嗯,你手冷。」話落她又忍不住把頭轉回來盯著蔣暨的發頂看。

蔣望舒怕冷,從前在平南過冬的時候也是離不開秋褲的,以前有時候也會出現這樣有些尷尬的情況,那時候也是蔣暨幫她把褲腳整理好,但是那時候她好像沒有那麼多異樣的情緒,比如說注意到他的手指是粗糲還是光滑,比如說注意他的手指划過她皮膚時的觸感。

「兄妹倆感情真好。」旁邊的老奶奶笑眯眯地看著,臉上掛著慈祥的笑。

蔣望舒的心裡一顫。好奇怪,明明她沒有叫他哥,為什麼老奶奶卻一口認定他們就是兄妹?明明他們之間沒有交融的血液,難道她也能和他長得相像,像到外人只看一眼,就認定他們是兄妹嗎?

明明也可以說是情侶的。

蔣望舒感覺自己的心裡悶悶的,抬頭看到掛在店鋪上面紅色的牌子,原本讓她欣喜的,大大的「月亮」兩個字,此時此刻卻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她的名字是她媽媽取的,蔣暨的也是。暨,是太陽初出,而望舒,是月亮高懸。太陽升起來,月亮就該消失了。

她媽媽到底為什麼要給他們取這樣的一對名字?蔣望舒在欣喜蔣暨還喊她小名的時候,有時候也會覺得這個名字很討厭。這樣一對名字,好像從她出生開始就宣布了她和蔣暨不可能一樣。

但是蔣暨似乎沒有那麼多別的想法,他只是專心幫她把褲腳整理好,然後掏出鑰匙要開店鋪門。

旁邊的一家店鋪是賣腸粉的,正在忙活的店主在忙碌中抽出心神,和蔣暨打了一聲招呼:「啊暨,你爸的事情忙完了?明天就要開店了嗎?」

蔣暨只應了一句「是」,似乎不欲多言的樣子,轉頭喊蔣望舒進去。

蔣望舒跟在他身後進去,即將關閉的門遮不住竊竊的私語,是剛剛那個腸粉店的店主在和來買腸粉的人議論:「有夠沒良心的,他爸昨天剛辦完葬禮,他今天就要開店。」

買腸粉的人隨口應和道:「想錢想瘋了唄。這種人沒良心的,一點孝心都沒有。」

「前幾天他爸剛死,他就擱門口那洗車洗門呢......像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也不怕他爸變成冤魂......」

蔣壯死的那天,蔣暨給蔣望舒打了個電話。在確定她要回來後,他就開始收拾家裡,雖然平日裡偶爾也有整理,但還是不夠乾淨,而且她的被單也還沒有曬。他在門口洗車的時候,路過的人傳來或譏諷或奇怪的幾眼。他視若無睹,只專心洗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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