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建成的那一天,兄妹兩個在院子裡準備了滿滿一桌菜,兩壺靈酒。
他們沒有邀請任何人,只是在主位上備上了碗筷,就好像……師父還在的時候一樣。
這是她們一家三口的團聚。
若是師父還在,他們如今的年紀,燭音是不許他們喝酒的。
現在沒人管他們了。
兩人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可悲的是,他們如今都已經是修行有成的修士,這種尋常的靈酒,甚至想一醉方休都做不到。
許久之後,雲烈忽然開口:「我聽說,黑袍叔叔和黑霧叔叔,在來家中之前,是已經身隕之人。」
雲溪陡然抬眼,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對上視線,意識到,彼此產生了同樣的念頭。
既然黑袍叔叔他們,可以在死去之後轉化為鬼修,那麼……其他人為何不可以?
總之,讓他們就就此接受,不過是離家一載,世上就再無師父這個人,他們是絕對不肯的。
雲溪低聲道:「我了解過,幾大仙門,都不擅長鬼修之道。」
說白了,在仙門正宗眼裡,鬼修一道,終究不是正途。
雲烈一聽這話就知,師妹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他輕聲道:「是啊,道宗並無擅長鬼道的宗師。」
鼎天劍宗更不必提,全宗門都只擅長劍道。
兄妹二人再次對視,雲溪飛快開口:「從小我就比你聰明,師父誇我比誇你多。師兄,我學什麼都快,想必鬼道亦如此。」
雲烈哼笑一聲:「有道是長輩不在,長兄做主。這種事情,有師兄我在,還輪不到師妹。」
雲溪:「我在鼎天劍宗都有所而耳聞,師兄乃是道宗新一代弟子天賦第一人,有望成為同輩首席,三年之內必上風雲榜。」
雲烈笑嘆:「比不過師妹,天生劍骨,鼎天劍宗長老親自去雲舟搶人,可見對你何等重視。」 雙方互不相讓。
終於,雲烈斂去了笑容。
他沉聲道:「師妹,我當了你十六年的師兄。現在有事需要承擔的時候,我這當兄長的,豈能落在你身後?」
雲溪亦肅容:「這一聲師兄不過是讓著你,我倆同一天出生的,誰大還不一定呢。」
雲烈定定地看著身側的少女,嘆了口氣。
「我是變異火靈根,我的異火之中,藏著一分陰寒之力。我的資質,轉修鬼道,也並不可惜,說不定還是一個機會。」
雲烈笑笑:「城主和兩位長老說,我們昏迷那日,魔修來襲,是一位神秘的高人出手鎮殺了兩個高階魔修。不然的話,這場戰鬥必不會如此輕鬆。」
「聽說那位高人,就是一名鬼修。」
「可見修行之道,並無大道小道之分,鬼修亦能有通天徹地之能。」
雲烈目中流露嚮往之色:「那樣厲害的前輩,若是能復活一個人,想必易如反掌吧?」
雲溪還要說什麼,被雲烈制止:「師妹,天生劍骨,若是不修劍道,實在可惜。」
他見雲溪似有滿腹言語,替她斟了一杯酒,輕鬆道:「師妹,從小你就愛跟我爭,這次就讓一讓師兄,別跟我爭了。我還指望著你成為劍道宗師,往後照拂我呢。」
雲溪沉默許久,最終抬杯:「師兄,敬你。」
燭音沒想到,自己的死,竟然讓兩個徒弟產生了修行鬼道的念頭。
原劇情里並沒有這一出。
原劇情里,兩個主角的第一任「師尊」幾乎沒有正面描述,只有幾句存在主角回憶中,寥寥幾筆的描寫。
更多的是起到一個開啟復仇大劇情的作用。
燭音開始反思自己。
燭音反思了三秒鐘。
並得出結論,與我無關。
她養孩子明明養得很好啊。
就算有問題,那也是劇情的問題。
師兄妹二人在南都停留了半個多月。
除了修復老宅,他們在城外尋了一處山清水秀的所在,準備替師父,還有十六年前慘死的父母,都立了衣冠冢。
兩人已經做下決定,卻不知該如何同師門長輩提起。
雲烈罕見地有些遲疑。
他自從進入道宗,宗門對他極好,因他的天賦,給出的修煉資源更是毫不吝惜。
他做下的決定,對道宗而言,和白眼狼也沒什麼區別。
一個合格的師尊,怎麼能讓徒弟背負罵名呢?
尤其是,眼下這情況的出現,多少也有點自己的緣故。
衣冠冢完成那一日,公儀城主,還有兩位長老都過來祭了三杯酒。
某個不速之客,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紅衣女郎的身影自虛空中走出的那一刻,在場的三位高階修士,都不約而同繃緊了身體。
她還是同那夜一般無二的裝束,只是臂間多了一束嬌艷的花枝。
三人還記得她眨眼間令兩名魔修灰飛煙滅的手段,不敢絲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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