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朵拉：「唱歌，跳舞……還有紡織！」

「她們不教你識字讀書嗎？」

小公主茫然地望著她。

燭音快速在意識海中過了一遍劇情。

整個故事裡，果然沒有提到任何一句，公主讀書的事情。

人們誇讚她美好的品德，也只是誇她溫柔，善良，有著仙女一樣的美貌，百靈鳥一般的歌喉，雙手能編織出比黃金還要燦爛美麗的錦緞。

一想到這麼完美的公主竟然不讀書不識字……好像也不那麼完美了呢。

燭音垂眸，心底浮現出一個很有意思的念頭。

「尤朵拉。」她喚她的名字，沖她招手。

小公主傻乎乎地走過去。

冰涼的手落在她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噫！不愧是童話公主，手感比芭芭拉還要好呢！

「你想不想識字，讀書？我可以教你。」

尤朵拉根本不知道讀書是什麼，可她悄悄地抬頭看了黑衣女巫一眼，又悄悄地把腳步往前挪一點，讓自己軟軟的身體靠在女巫黑色的長裙上。

朦朧的記憶里，她好像也這樣依偎著一個金色女人的腿。

溫暖得令她留戀。

「好呀！」

燭音想起那兩隻負責陪伴教導女主的花精靈，為了避免劇情出差錯，她「唔」了一聲：「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尤朵拉天真地問：「安娜和戴麗娜也不可以說嗎？」

這是那兩個花精靈的名字。

「不可以。」燭音淡淡地說，「如果被她們知道，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見小女主陷入糾結之中，燭音選擇了出賣芭芭拉的色相。

一隻粉色的，周身隱約掉落著花瓣的貓咪，優雅輕靈地落在地面上，小爪子矜持地扒了扒尤朵拉的裙擺。

尤朵拉眼睛都瞪大了。

「如果你不告訴她們，我可以讓芭芭拉陪你玩。」

「……」

沒有任何一個小孩子，可以抵擋得住粉色貓咪的魅力！

每一天，吃過早飯之後，兩個花精靈會離開木屋，去森林裡尋找花蜜和一天的食物，太陽到頭頂的時候，她們才會回來。

和燭音約定之後，每當花精靈們離開家中，就會有一隻動物過來敲門。

有時候是梅花鹿，有時候是山羊，或者雙翅大得出奇的老鷹……

還有一次，是一隻好大的好大的，眼睛有銅鈴那麼大的老虎！

他們會讓尤朵拉騎在自己的背上，乘著風，飛快地穿越森林，帶著小公主來到女巫的領地。

女巫的收藏品里有很多很多書。

備受世界眷顧的公主，一如精靈賜福那樣的聰慧，她學習那些晦澀的文字，就像她學習繁瑣的編織那樣簡單。

很快，她就認識了所有常用的字符。

燭音開始讓她讀書。

知識使得她美麗的面容更加熠熠生輝，花精靈們用更加動聽的歌聲讚揚她的美貌。

她開始更加容易理解花精靈對自己的教導。

有一天，她忍不住對水仙花精靈說：「親愛的戴麗娜，你下次回來的時候，可以替我帶一本書嗎？」

燭音大人雖然教導她，可她只能在那裡才可以看書。

每天漫長的下午和夜晚，她編織完手中的活，便開始感到無聊。

水仙花精靈十分驚奇：「尤朵拉，是芬芳的鮮花不夠美麗，還是甜美的果子不夠美味了嗎？你竟然會向我們要求那些晦澀無趣的書本？」

尤朵拉反駁：「不，書本並不無聊。我的身體被禁錮在這狹小的木屋裡，只有書本，能使我的靈魂去往更加廣袤的世界。」

花精靈震驚又警惕：「尤朵拉，你怎麼會有如此叛逆的想法！」

叛逆嗎？

小公主第一次對教導自己的花精靈，產生了質疑。

花精靈開始哄她：「尤朵拉，快看看，這是我和安娜從一隻錦雞身上換到的彩羽，我們會用它為你織出世界上最華麗的衣裙。你穿上她，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

尤朵拉看著那些閃閃發光的羽毛，沒有拒絕。

她只是悄悄地，藏起了一根最美麗的羽毛，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詢問燭音，如何製作羽毛筆。

她更想要一支世界上最好用的羽毛筆。

如果可以像老師一樣，筆尖能永遠不斷地浸出墨水，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