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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殷勤地過來,袋子裡,竟然還放了個可摺疊的塑料小桌,打開,支撐起來,就是個吃飯的小桌子。

旁邊拿著礦泉水和麵包填肚子的大學生又羨慕了:算命這麼好嗎?連飯都有人送。

燭音看著王瑞年,心想不怪人家日子過得滋潤,確實很會做人。

即便知道他是有心討好,也很難生出什麼反感的心思。

她沒有客氣:「謝謝。」

王瑞年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順手的事。」

他送完飯就走了。

.

第二天,燭音帶著自己的行頭來的時候,發現王瑞年已經到了。

他又換上了那身唐裝,算命攤子已經擺好。

看到燭音,率先打招呼:「大師,我也搬過來了。」

燭音沒說什麼,繼續窩在先前的小角落裡。

大學生今天吃過中飯才來的,也是老地方,看到王瑞年的打扮,呆住。

「你你你……」這不是昨天那個被騙的大叔嗎?

他瞅著對方的打扮,對方身邊齊全的裝備,肅然起敬:這是昨天發現了生財之道,直接心動並付諸行動了嗎?

這行動力!

比他這個只會百度搜索一下的小垃圾強多了!

這樣的小年輕,目光一動,王瑞年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樂呵呵道:「小伙子,別想太多,叔也是幹這行的,以前在天橋底下擺攤。你要不信,去打聽打聽,叔還有點名氣呢。」

「你幹這行你還……」大學生心裡一凜。

難道是托?

王瑞年見他神色變得警惕,搖搖頭。

算命這東西,像他,其實就是聽聽八卦,觀察客人的性格,說點好聽的話。

什麼樣的人信這個,什麼人不信,一眼就能瞧出來。

這年輕人擺明就是個堅定的科學唯物主義者,和他再多解釋也沒用。

大家非一路人,不必強求。

見識過燭音的本事以後,他早已經決定不碰這行了,現在重新收拾出行頭,只是想有個正經的,和大師拉關係的由頭。

順便,他還記得燭音之前說過的話:一個月後,她有一場大富貴。

心癢!

想康!

民俗街的來往行人確實更多。

也有客人找到了他們這藏在街尾的算命小攤。

客人們目光在燭音和王瑞年身上掃過,九成九的人,都會選王瑞年。

王瑞年一邊笑眯眯地聽人諮詢,一邊在心裡替他們著急:旁邊就有個真大師!看她啊?我也想再看看大師算命的樣子。

他有心推薦,想起之前燭音說過的話,到底不敢擅作主張。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人, 瞧見小小一個坐在後面的燭音,回來問上一問。

然後就被燭音一句「卦金五千」,嚇得立刻走人。

大學生要上課,不是每天都能來,但他來的這幾天,眼瞧著,燭音就沒做成過一單生意。

他頓時釋然了:五千一卦,還真是不騙窮人。

唯一「騙」的那個,還是她的同行,指不定就是左手倒右手。

尤其是看到王瑞年每天還給燭音帶飯,更篤定了:他們就是一夥的。

王瑞年天天蹲這裡,中午也不回去,他家裡自然安排人來送飯。

王迎雪也來過兩次,她細長臉,很白,見人先帶三分笑,很有親和力。

借著送飯的功夫,她也和燭音搭過幾次話。

她想再找燭音算一次命,被燭音制止了:「你想求的東西,你爸已經問過,答案我也給了。不必重複。」

王迎雪見她果然和親爹說的那樣,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樣子,沒堅持再算,只是每天中午送來的飯菜,更豐盛了些。

眨眼就到了月底。

又是風平浪靜,毫無收穫的一天。

燭音神色平靜,和過去每一天一樣,收拾好自己簡陋的裝備,對王瑞年說:「明天,是我在這最後一天了。」

王瑞年一驚,想起了一個月前燭音那句話。

他試探問:「您的大富貴要來了?」

燭音點頭。

王瑞年有點激動,小心問:「那……小大師,你明天還會出攤嗎?我可以來嗎?」

燭音點頭,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說得淡定,倒是王瑞年滿懷激動,回家和家人說起這事兒,晚上險些一宿沒睡。

第二天,他精神滿滿地收拾好自己,出攤!

燭音還是平時的打扮,尋常T恤牛仔褲,支著一個略顯寒酸的小攤位。

日頭快照到最頂上的時候,她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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